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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她,胤祥一時間很是驚詫。
晚風又起來了,尚書府的門內流出來一點暖甜的氣韻,這不是晚桃花的香味,天色暗得更濃了,護衛們魚貫湧出,籠起風燈,淡綠的春衫衣角在橙黃的晚光中一閃,纖細的背影已繞過垂花門,隱匿在晦暗的深宅裡。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是因那日弘慈廣濟寺裡曾救過她一次,她便暗生了情愫麼?可除夕那晚,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賈府裡,又是怎麼成了兆佳馬爾漢的女兒呢?
尚書府大門一闔,胤祥嘆了口氣,調轉視線,跨上馬背,一路心思頗重地往雍親王府去了。
雍親王府燕水花園的雲章閣裡已佈下宴席。胤祥坐在長桌一角,靜靜看著面前一桌子菜,黑地白梅花的大圓瓷盤裡盛著蘇造五香肉,周圍擺著四道懷碗菜,是燕窩鴨條、熘鱔段、荸薺火腿和什錦魚翅,水果雖只有一盆,卻是閩南的鮮荔枝,酒是濟南的秋露白,四哥向來儉樸,難得這樣豐盛,倒叫他有些意外。
“十三弟想什麼呢?”胤禛將酒杯放在胤祥面前,“今兒聽說了你的好訊息,旁人便算了,你可得吃我這一杯酒。”
原來是專程為他擺的宴席,胤祥赧然地端起酒杯敬了敬胤禛,“我先前打尚書府門前過,撞見了那位……兆佳姑娘。”
胤禛拈著酒杯打量十三弟一眼,兆佳府在城南,而雍王府在城東,從阿哥所出來到此處,怎麼也算不上順路,看來是特意去看的了。
“那姑娘怎樣?”胤禛默不作聲地轉了轉杯中酒,“到底能把太子爺氣壞,應不是一般人物。”
“看起來不似傳說中的那般頑劣,”胤祥輕牽了下唇角,“不知怎地,我心裡頭覺得她的神態有些熟悉……其實先前在弘慈廣濟寺裡替她說過一回話,但不是那次,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便見過她似的。”
胤禛笑了,“先前幫過她?那看來是美人以身相許了。”
胤祥卻慢慢搖了搖頭,提起象牙箸,正色道:“我今兒過來實則另有要事,四哥,前日子雨水連綿,萬一入夏後黃河泛濫、運河淤塞,洩入周邊縣鄉,終會苦了民生和社稷。”
胤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只是自康熙三十九年後河道總督于成龍病逝後,雖有張鵬翮兼任,可河務實際上一直交由太子爺監管,到底這十來年沒出過黃淮潰決之事,太子爺也慢慢疏怠了。”
胤祥嘆了口氣,“如今因瓜爾佳氏一事,我與太子爺關系尷尬,既不能像從前那樣直言,只能望四哥在河務上多留意些。”
胤禛笑著瞧胤祥一眼:“依著太子爺脾性,即便你仗義直言,他也未必會聽,十三弟既然開了口,你放心,我明兒就給張鵬翮傳信。”他剝了個荔枝,若有所思,“若能防患於未然,自然最好,若是當真起了禍難,旁的且不說,首要的便是賑災的款項上不可虧空。”
胤祥有些慨嘆,“要是當真鬧到這一步,京城裡能有多少當官的幹幹淨淨?難免又會嫌棄一場血雨腥風啊。”
胤禛往他碗裡盛了塊五香肉,“十三弟明明鮮衣怒馬少年郎,成日間為政事唉聲嘆氣,成什麼樣子?”他難得促狹一笑,“那些仰慕你的姑娘都知道你被賜婚了,少不得要傷心難過吧?瓜爾佳氏可還好麼?”
胤祥夾起那塊五香肉慢慢吃了,又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四哥你知道,我只是受瓜爾佳太醫所託,我至今……”
“還沒上她屋裡去過?”胤禛有些詫異,“你到底還是忘不了那姑蘇的常姑娘麼?”
胤祥垂下睫毛,沉默半晌,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這會不是茶,而是那秋露白。
“燕小進上個月才替我掃墓回來,說她生母早亡故了,兩人的墓並在一塊埋著,她父親和繼母也從不遣人探望,每回過去,墳頭上都長著新草……”他容色平淡,語調起了波瀾,彷彿蒙上一層薄霧,“可我身為皇子,甚至無法離京,去姑蘇給她清掃一回……”
胤禛拍了拍他肩頭,“也罷,下回南巡若你我二人都能伴駕,我陪你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