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曉的叛徒會傷到鼬子。”這話似是帶著歉意,很快,他就恢複了平靜,看向了卡卡西,“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讓三代知道這件事,做好準備。”
“嗯。”卡卡西應了一聲,可說實話,他甚至不知道眼前人和三代、鼬子都是什麼關系。
“你可以信任我。”伊太刀說,“我不會讓鼬子出事。”
“醫療忍者說她隨時有可能……算了……”卡卡西也發現了自己說這種事也毫無意義,就像當年面對琳的死亡,面對帶土的死亡一樣。
就算他站在那裡,絞盡腦汁,卻依舊無法影響死亡臨近的腳步,甚至必須要親自賦予。
這一次,他留在這裡……依舊沒有任何用處,甚至……還有可能必須親眼目睹鼬子的死亡。
最令他感到可笑的是,他居然真的因此而感到恐懼,害怕到身體僵硬,乃至必須用盡全身力氣思考別的事,才能勉強挪移自己的身體。
‘必須走了……’捏緊了手中的吊墜盒,他甚至可以說是故意忽略了還可以將它交給眼前忍者的選項,而是心事重重,邁開了步子。
“旗木上忍。”
“嗯?”卡卡西漫不經心地回頭,再次看到了伊太刀的眼睛。
微蹙著眉,黑色的眼眸同時帶著疏離和欲言又止,他像是看出了什麼,微一點頭,道:“別擔心,旗木上忍,這不是你的錯……鼬子……也會希望你幸福地活著的。”
“嗯……哈……我知道啊。”卡卡西說著,笑了起來。
只是那笑容,在他轉身之後,已然不見。
‘卡卡西前輩就是在騙人吧……’
鼬子抱著膝蓋,坐在山坡上,小巧的下巴搭在膝蓋,直愣愣地看著前方。
‘不是說瀕死的時候就能夠見到相見的人嗎?’
這是未來的六代目火影卡卡西告訴她的。
她想要見到止水,或者鷹,還有伊太刀,如果說後兩者因為活的好好的,所以才沒有辦法見到,那麼前者呢?
‘算了吧……’她突然想,將頭埋在了膝蓋上。
給忍界留下了這麼大一個負擔,她也沒有臉再去見止水了吧……
這裡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連聲鳥叫都沒有。
再過了一會兒,她就感覺精神越發疲憊。
‘這……是真的要死了吧……’鼬子想著,放鬆了身體,躺在了草地上,眼皮逐漸合攏。
毛絨絨的細草拂過她的面頰,她感覺身體輕飄飄得,彷彿被一陣風吹上了雲端,又好像是在空中飛翔,連身體都變得輕盈,就好像是化為了鳥雀。
‘要飛起來,更快,更高……’
可週圍霧濛濛地,似乎只有雲頂才有天光,一隻黑色的鳥兒努力地揮舞起翅膀,向著高處飛翔,重於沖破了雲層。
時間、空間、似乎全部在扭轉,鳥兒平衡著身體,卻終究有些失力,順著風飄落在一個透著光的窗沿朝內張望。
“蛇子大人,有烏鴉!”一個白發小孩指向了自己。
“啊……居然受傷了。”面板蒼白的女性俯身與自己對視著,它只能注意到對方冶豔的金色瞳孔。
“我可以給它治傷嗎?”白發小孩問著。
“隨你的便吧。”那女人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似是聯想到了誰,緩緩勾起了唇角,“用好一點的傷藥也沒問題哦。”
費解的烏鴉得到了治療,圓鼓鼓的肚腹上圍了個小圍兜,疼痛緩解,它注視了一會兒,不想停留,沖上了雲端,失重的感覺再次傳來,它又落到了木葉的天臺。
黑亮的眼眸落在一對金色的鈴鐺上,它彷彿正在與一雙眼睛對視,而鈴鐺的主人正在睡午覺。
它盯著那串鈴鐺中的紅色,輕巧地跳過去,黑色的喙忍不住去啄,卻被一把抓住了脖子,連羽毛都炸了起來。
“別動!……嘖,真麻煩!”面帶疏懶的女孩目光警惕,看到它的小圍兜,半晌,抿了抿唇,“啊……受傷了,真是怕了你了。來,喝點水,喂!別將這件事告訴鼬啊!”
烏鴉接受了好意,歪著頭看看鈴鐺,又看看那女孩,休息了一會兒,振翅高飛,飛過天際,穿破雲層,循著熟悉的感應,落到黑發少女的肩頭。
“不是說了不要盯著我嗎?”那與佐助十分相似的少女緊蹙著眉,很不高興。
她側頭和它對視著,卻像是透過它的眼睛看著別人,鼻尖微動,注意到了它的傷勢。
“嗯?……受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的眉頭鬆了鬆,眼底卻轉出一片紅光。烏鴉感受到了自己的傷勢在痊癒,甚至翅膀都變得更加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