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小姐敲敲門,說道:“冉醫生,下一位病人已經到了,可以叫號了麼?”
冉雲陽回過頭,道:“叫吧,我這邊差不多了。”
冉雲陽把唐雪年從椅子上攙下來,開啟裡間休息室:“你先留下觀察一會,等沒有不舒服了再走。”
唐雪年點點頭,他便把門帶上出去了。
這房間的隔音很不錯,關上門後外面的聲音便只剩隱約的一點。唐雪年將門輕輕拉開一條縫,新病人進來了,是一個中年男人。
他正在說自己的情況,冉雲陽坐在桌前,時不時點點頭,整個人透露出著疏離、禮貌和專業。這時候他又變成了牙醫先生。
但是看到這樣的冉雲陽,她心裡卻奇怪地跳動了起來,並不是對牙醫的恐懼,而像是剛剛被他手臂抱住腦袋的感受。她趕緊關上了門,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她轉頭看了看這間不大的休息室,門後左側的衣架上掛著一件醫生白袍,布料只有一層,並不太厚,難怪他裡面要穿厚厚的毛衣。
桌上立著一排書,高高低低,中英文都有。
她翻了翻中文的,都是口腔醫學方面的專業書,有些書頁的邊角已經微微泛黃,看得出被主人翻閱了很多次。書
裡隨處可見簡筆畫的牙齒模型和標註,而在止痛麻醉和兒童口腔醫學的章節,筆記則尤其多,想必是當時複習的重點。
她將書本放回去,看了會,還是忍不住伸手把書從高到矮,從厚到薄,排列好,又把鋼筆放在右邊,把病例冊整理好放在左側,看著齊齊整整的辦公桌面,終於覺得舒服了。
她在書桌前坐了一會,手指從書脊上一一掠過,想象和不同時間翻閱這本書的冉雲陽一一握手,感覺有些快樂。
門對面放著一張單人床,大概是供冉雲陽午休的,鋪著素色的方格床單,顯得很清爽。一片陽光剛巧落在其上,將這床鋪曬得蓬鬆柔軟,傳來淡淡的香氣。
輕輕按了按床墊,回彈很快,躺著應該是很舒服。
她最近正要換床品,忍不住有些心動,想問冉雲陽要連結。但是第一次來人家房間,這樣似乎又不太禮貌。
她想了想,開啟相機逐一為床墊、四件套、枕頭拍攝了照片,準備一會去橙色軟體上以圖搜圖。
此時門突然被推開:“雲陽,你……”
她和來人四目相對,彼此都一臉驚訝。
這闖進來的男青年一身商務正裝,五官俊秀,卻偏偏是一頭自來卷,於是便在這十分正經中加了兩分玩世不恭,他眼神裡掩飾不住的好奇,正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唐雪年。
唐雪年從小就懼怕這樣的目光,於是她不明顯地往後縮了縮。
“你好,我是季驍,冉雲陽的合夥人,你呢?”這人顯然好奇心爆棚,卻還是剋制著沒進門,只是拋磚引玉地先報上了自己的資訊,然後在門口期待著望著她。
“你好,我是來看牙的病人。”唐雪年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又不太想告訴陌生人自己的名字。
這合夥人先生卻明顯是不相信的,挑起一邊眉毛,想要繼續盤問她。
這時,冉雲陽回來了,他剛看完病人,便去了個洗手間,哪知這當口就來了位不速之客。
他看了一眼仍站在床邊的唐雪年,便推著那人往外走。
等他們出了診室,唐雪年隱約傳來病房藏嬌、濫用公司資産,這樣零星的詞語。
接著,那聲音遠去,門外又恢複了安靜。
唐雪年覺得自己一直站在人家的床前不太禮貌,便讓開了一些,走到窗戶邊站著。
冉雲陽窗臺放著幾盆小多肉,看著碧綠多汁的,被養得很好,她便仔仔細細給這一排生機勃勃的小朋友拍照留念。
噠噠噠,有序的腳步聲傳來,休息室的主人回來了。
“好點了麼?”冉雲陽沒提剛剛的男青年,他走到衣架前,把工作服掛好。
唐雪年想起自己在裝病,趕忙說:“好多了。”
歸功於冉雲陽的超凡技術,她的牙齒處並不怎麼痛,只是打過麻藥的部分和臉頰區域性還有些麻木感,比想象中好太多了。
她又想到了昨天自己還沒完成的誇獎練習。
作者有話要說:
唐雪年: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