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就只表明這一次態度,可一旦我插手了,他們依然死性不改,我就不會那麼大度地不跟他們計較了,收了我們的禮物還要欺負我們家的孩子,這不是純純欠收拾嗎?”
聽鐘禮放完狠話,夏老師還以為鐘禮會再威脅自己一番,讓她看管好欺負顧天瑞的那些孩子,只是她仍然沒能猜到鐘禮的行事規律,就見鐘禮忽而又裝作乖巧的模樣,像是才記起自己什麼都聽顧程話的人設,沖著顧程笑笑:“我說得沒錯吧,孩子……他爸?”
夏老師:……事到如今你還在我面前裝什麼!
顧程見了鐘禮的樣子實在覺得好笑,好在面上還忍得住,他便順著鐘禮的意思點頭:“確實是該這樣,我們當然希望孩子能夠擁有好的人緣,跟同學友好相處,只是在瑞瑞沒有做錯事情的情況下,他的同學們卻對他表現出無端的惡意,要我們毫無芥蒂地原諒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他們能夠從此改過自新,我們也能既往不咎,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他們幼兒園裡的孩子家庭非富即貴,不僅是夏老師,整個幼兒園所有的教職工都非常不希望孩子們之間發生沖突,礙於這些孩子的家庭背景他們老師很難完美調和好孩子們的關系,尤其是被家長溺愛和被家長放養的孩子,一旦孩子受了委屈,這些家長勢必要到幼兒園來追究老師的責任。
夏老師沒想到來這趟家訪直接啟用了一對要為孩子撐腰做主的家長。
以前顧程工作忙沒太多時間管顧天瑞在幼兒園過得怎樣的時候他們老師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孩子們不是打起架來都好說。
可現在他們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能讓顧天瑞在幼兒園受到半點委屈啊!
夏老師來之前還想在鐘禮這個後媽面前擺擺老師的譜,教育教育家長,然而現在她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她還要勸鐘禮不要沖動。
“額……我們當然非常理解二位愛護孩子的心情,但是太大張旗鼓地帶孩子去幼兒園的話可能會引起其他孩子不平衡的心理,這種做法不妥……”
“沒關系,我們能做得‘妥’就行,就這麼說定了,開學的時候我們會親自帶孩子去的。”鐘禮站起身來,一副要送客的架勢,“以前我們家孩子被別的小孩弄得心裡不平衡的時候夏老師怎麼不說呢?現在我們不過是要給孩子補回來而已,至於其他孩子心裡平不平衡,就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了吧。”
“孩子他爸,送客。”
撂下這句話,鐘禮轉身就上了樓。
夏老師被鐘禮說得啞口無言,而開始還站在門口迎接她的顧太太此刻毫不留情地趕她離開,說好事事都聽顧總安排的顧太太使喚起老公來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她還是被鐘禮給騙了!
最可惡的是,堂堂顧總竟然真的聽了老婆的話,起身整整衣服便對著她朝向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夏老師,慢走,辛苦您跑一趟,我們都是第一次當父母,如果以後我們還有關於孩子的問題需要請教,還得多麻煩夏老師指點。”
……
送走了夏老師,顧程上了二樓,本以為鐘禮回了房間睡回籠覺,可沒想到他在樓梯口就差點撞上了偷偷摸摸張望的她。
鐘禮站直身子,故作鎮定問了顧程一句:“夏老師回去了?”
顧程點頭:“讓趙叔送出去了。”
“哦,那沒事的話我就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鐘禮依然不習慣跟顧程獨處,一起面對了夏老師的家訪後她對他倒是沒有時時看不順眼的感覺了,可心裡仍然是相當別扭,總覺得單獨面對顧程時她的情緒便會不受自己控制。
她似乎很容易被顧程給影響,不管是他說了一句什麼話,或是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她的情緒便不受自己掌控了,隨著顧程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被牽動、拉扯。
這給鐘禮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無法獲得掌控自己情緒的主動權是危險的,不管是為什麼,她寧願遠離!
可她想走,顧程卻沒打算放她走,只一句話就把她釘在原地——
“等瑞瑞開學的時候,我們真的要一起送他去幼兒園嗎,孩子他媽?”
鐘禮:……這人又開始了!誰允許他喊自己“孩子他媽”了啊!
她實在忍不住,轉過去惡狠狠地對顧程說:“不準這樣喊我!”
“好的。”顧程像是不願意惹她生氣,從善如流地改口:“太太。”
鐘禮炸毛:“也不可以!”
顧程終於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可明明是你先喊我‘孩子他爸’和‘先生’的啊,禮禮。”
鐘禮被他的三連稱呼喊得頭皮發麻,她眉頭緊皺:“你就不能好好叫我鐘禮嗎?”
“別人會誤會我們的關系。”顧程的笑意沒有半分消減,他並不在意鐘禮的各種反對,只說:“瑞瑞也會誤會,你們還在上節目,不能給你們造成太大的輿論壓力。”
說得跟真的似的。
鐘禮嘖了聲說:“我不會被別人那些三言兩語影響,你兒子都還不識字,不會無緣無故跑到網上去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完全沒必要這樣。”
“可我感覺你很容易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