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變小了。大雨要一直下到半夜,沒有看天氣預報嗎?”
“啊?哈哈哈哈,我沒有那樣的習慣………”其實切原晴子每天會提醒他,但是也僅限於提醒了,他更是左耳進右耳出。出門的時候沒有下雨,就完全不會記得要為晚上帶一把傘。
切原赤也撓頭,朋友倒是很熱心,拿出自己的雨傘,問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過去,“買的雨傘不是很大,可能得擠一下了。”
確實很擠,兩個人挪動到網球場外,除了腦袋還幹爽,兩邊的肩膀和背都濕了。朋友一邊笑一邊把傘收起來,“真不容易!不過你應該習慣了吧,感覺你很少記得帶傘。”
他是隨口一說,說完就匆匆進更衣室要換衣服。切原赤也聽了卻有點怔然,雖然他不是記得帶傘的人,但記憶裡卻不太有被淋成落湯雞的畫面。
小的時候,媽媽給他準備雨傘,長大以後,總是彌生撐著傘跟他一起回家。想到這裡,他就想起那把彌生總是拿不動,要他撐著的黑傘。
【拿不動為什麼還選這麼大的傘啊,小一點的不就行了。】他曾經這樣問過,也奇怪過,周圍的女生好像都喜歡那種透明的雨傘,便宜,輕便,撐起來的模樣也好看,彌生卻選這樣一把,木質傘柄,撐開來又硬朗又沉重。跟朋友的傘不一樣,容納他們兩個人綽綽有餘,不會被雨淋濕肩膀。明明記得一開始彌生撐的也是那樣可愛的雨傘,是什麼時候換掉了呢?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也許就是那個理由。
訓練結束,切原赤也走出體育館,果然在茫茫雨幕裡看到撐著黑傘的彌生。仁王雅治吹聲口哨,調侃他,“又有人來接啊,好幸福哦。”
切原赤也是從來不知道多愁善感這幾個字怎麼寫的人,只是這一刻聽到仁王的話,看到雨裡的彌生,感覺心裡癢癢的,想要做些什麼的沖動,從來沒有如此強烈過。
——他想要和彌生在一起。
切原赤也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彌生的傘下,不等彌生開口,他就搶先從她手裡接過了傘,“我來拿吧!”
彌生吃驚地看著他,訝異於他不同尋常的殷勤。但切原赤也的動作不止這些。他找了一個空閑的午休時間,從小賣部拽出了仁王前輩,想向他請教什麼樣的告白方式比較浪漫。
“我看起來像是有過這種經歷的人嗎?”仁王喝著敲詐小學弟得來的大麥茶,“怎麼不去問柳?”
“昨天我就發郵件問過了。”切原無辜地說,“前輩叫我來問你。”
仁王差點被嗆到,他感覺是柳蓮二在報複他,但是沒有證據,“你怎麼就打算告白了?沒有想過三重野不答應怎麼辦嗎?”
“不答應?為什麼?”切原赤也傻傻的問,“她不是也喜歡我嗎?明明都儲存著我的紐扣!”
“那不是國中時候的事情嗎?送紐扣什麼的。如果現在不喜歡了好像也不奇怪吧……”仁王說著說著看到切原赤也有紅眼的趨勢,連忙找補,“不過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他打量著面前的學弟,認識那天開始就是急性子。剛入學就著急著挑戰部長副部長,後來又著急著要做王牌,要拿冠軍;現在難得開竅,也著急著要告白。好吧好吧,誰讓他是網球部唯一的後輩呢。仁王難得不開玩笑,想了想提建議:“不要冒冒失失地隨便就告白了,你們一起長大,找一個有些紀念意義的時間吧。”
紀念意義?
切原赤也立刻翻開手機日歷,從這天起往後,並不費什麼力氣,很快螢幕上的方框游標就停在三月十號。
“是什麼日子?”仁王問。
“是彌生的生日。”
彌生,也就是三月的意思。她出生在這個季節,父母也就為她起了一個應景的名字。
“那要好好思考送什麼禮物了。”仁王捏著大麥茶的瓶子,良心發現,“啊,零用錢夠嗎?不夠的話前輩還是可以支援一點。”
切原赤也沒有回答他,而是沉思了一會,然後猛地一躍而起,“我想到了!謝謝仁王前輩!”
仁王:?
雖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他好像也沒有給出太多實質性建議,不過仁王還是心滿意足地收下了這份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