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保密,到時候你會知道的。”
莊曉的胃口就這樣被他吊著。
林仲七:“聽我表姐說,清北班在為京華和京北的夏令營做選拔準備了,試卷很難。我想你應該會抓住這個機會吧。我表姐還說了,對清北班的人來說,這學期的每一次考試成績都很重要,是你們選拔的參考。”
莊曉點點頭。
以前的林仲七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磨時間。沒想到現在還會瞭解折桂樓的事情了。
“齊籽宜說,下週就是期中考試了。我知道,你肯定會好好準備。”林仲七捏了捏鼻樑,笑得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我沒告訴你我住院的事情,我不想打擾你學習。你別想多了。”
別想多了。他能猜到她會想多,所以會主動給她解釋。
莊曉感覺到,內心荒蕪的沙漠裡出現了一片綠洲。
她還很嘴硬:“我才沒想多,是你想多了。你好好養傷吧。早點回學校,在學校裡待著總比每天在醫院聞消毒藥水味強。”
“知道啦。”
莊曉猶豫了幾秒,還是說道:“雖然我現在在為夏令營選拔做準備,但我還是有時間的。你可以來找我……除了上課,我都有時間。”
期中考試結束後,五月也到了。
高三舉行了浩浩蕩蕩的高考倒計時一個月壯行儀式。
操場被佔,高一和高二的不用跑操了。趁著大課間的功夫,看臺上佔滿了圍觀的學生。
莊曉也和蔣遊、簡思凡站在欄杆上圍觀。
高三的學長學姐們舉起右拳,跟著舞臺上的領誓人宣誓。整齊地宣誓完慷慨激昂的誓詞後,他們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各不相同,嘈雜一片。
莊曉卻覺得很動容。那就好像是落在地上的白鴿群們振翅而起,飛向屬於各自的藍天。
突然聽見了一聲“小蝴蝶”。莊曉藉口說,自己去衛生間,先回去了。
一從欄杆上退下來,她就看見了林仲七。
他靠在牆邊,單腿支地,外面依舊套著鬆鬆垮垮的校服外套,裡面搭了一件低領的黑色短袖,上面印著誇張的英文字母,露出一截白潤的鎖骨,頹廢又好看。
林仲七放下腿朝她走來。步伐幹淨利索,看來傷養好了。
莊曉跟他來到琢玉樓的天臺。在這裡,她能俯瞰整個育生。操場上的學生變成了一個個白點,點綴在綠色的草皮上。
莊曉坐在石墩上,林仲七則坐在她身後更高一點的水泥臺上。他一條腿放了下來,一條腿支起,目光眺望著遠方,身後是湛藍的天空。隨性散漫,卻很有少年氣。
莊曉回頭看他,出了神。
驀然,林仲七朝她投來一個飽含笑意的注視。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慌不擇言地說道:“馬上就要高考了。”
“是啊,馬上你就高三了。”
他說的是“你”,而不是“我們”。
莊曉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但還是忍不住難過。她沒挑破自己已經知道他就要出國了,而是問:“你會參加高考嗎?”
林仲七怔了幾秒,故作輕松地反問她:“你問這個幹什麼?高考肯定是要參加啊。”
“就問問。萬一你不參加呢,你家裡人直接安排你去幹別的。”
“就算我不高考,那我也會陪你高考完的。”
是嗎?可是你馬上就要出國了啊。她只當做他是在說善意的謊言安慰自己。
太陽光很刺眼,莊曉揉了揉快要流淚的眼睛。
操場上傳來禮炮的聲音。一聲接一聲,響了十八聲。
十八響,象徵著最美好的十八歲。
他們把青春交給未知的試卷,青春送給他們十八響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