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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七將蘋果放回袋子裡, 靠在枕頭上說：“不用了，我現在不想吃了。”
齊籽宜的動作停滯了幾秒，表情訕訕的, 笑著將水果刀放回桌上。
林仲七又說道：“時間不早了, 你們倆不回去了嗎？”
莊曉以為他說的是自己, 連忙答：“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養……”
“我不是說你。”林仲七打斷她，語氣毋庸置疑。
龐景則識趣地走過來, 拍了拍林仲七的肩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行了, 明天再來看你。”他單肩挎上書包，望向齊籽宜, “走嗎？去吃飯。”
齊籽宜捏著手指, 神色失落一瞬，但也只能點點頭，和林仲七說了幾句話後, 跟著龐景則出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他們倆。
林仲七從袋子拿出蘋果, 遞給莊曉：“你幫我削一個。”
莊曉嘴上說著“你自己不會削嗎”，臉上卻很誠實地笑起來, 手上接過蘋果, 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給他削皮，邊削邊問：“你為什麼讓他們倆走啊？人多一點，還能陪你說話。”
“他們陪我說得夠多了。”
“那我也陪你說得夠多了。”
“不一樣。”林仲七笑了起來，聲線朝氣昂揚似充滿四月的初陽, “你說話更有文化, 我愛聽。”
莊曉削斷了蘋果皮。她俯身撿起地上的皮丟進垃圾桶裡, 從欄杆的反光中看見自己過分燦爛的表情。
如沐初陽。
林仲七接過削好的蘋果，啃了一口，忍不住誇贊說這蘋果真甜，比果籃裡的好吃一萬倍。
莊曉捧著臉打量著他的右腿，腿被包裹在一層厚厚的石膏下。幸好是春天，天氣不熱，要是夏天，右腿捂在石膏裡，那不得又熱又癢。
林仲七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做樣子抬了抬腿，“看什麼？是不是覺得很酷啊。”
“有什麼酷的。”莊曉想起高伊吐槽的話，“你也是真夠遜的。”
“喲，什麼時候學會這些話的。”林仲七兩眼放光，就好像是曾經一隻只敢躲在巢xue裡的雛鳥，現在敢從巢xue裡一躍而下，振翅高飛了。
“跟你待久了，自然就會了。”
“那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莊曉有些驚訝，“你居然還知道這句話！？”
林仲七差點被嗆到，“我還是學了一點知識的好吧，也不是那麼沒文化。”
那你馬上就要出國，之後也會更有文化的。想到他要出國卻從沒有告訴過自己，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這件事，莊曉的情緒忍不住低落起來。
她起身走到窗邊往外看，鳴笛的救護車進進出出，被抬下車的人都在鬼門關前徘徊。醫院見證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它像個怪物，能包容任何人的眼淚，也會冷冰冰的袖手旁觀。
也許這就是她不喜歡醫院的原因。
莊曉收回目光，問：“你之前說寒假回來後要給我新年祝福，你什麼時候給啊？”
“有嗎？我不記得了。”林仲七表情懵懵懂懂的。
莊曉的心情瞬間落到谷底。
林仲七笑出了聲，“開玩笑，我當然記得！逗你玩的，看把你嚇得。”
莊曉面無表情地走到床邊，拿起一個枕頭呼在了他欠揍的臉上。
林仲七連連求饒，“等我腿好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