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小姑娘在屋裡。
梁景瑤輕輕嘆口氣。
新生的執念太強大,果然喚不醒。
梁景瑤再次走過去,再次被楊睿抱回到廢墟邊緣。
連續很多次之後,楊睿的表情終於變了,他茫然看看周圍:“老婆,國國?”
他聽到了,聽到了老婆兒子的喊聲!
就像小孩丟魂喊魂,親人的聲音加梁景瑤,終於起到了點作用。
楊睿忽然不動了,眼前的火焰一點點熄滅,他聽的更清楚了。
“爸爸,爸爸,你快回來呀,再不回來,媽媽就要哭死了。”
執念!消散!
楊睿愣愣看著面前手拄神杖的梁景瑤,喃喃道:“土地神。”
原來,他死了。
梁景瑤輕輕點頭,猶豫了下,還是告訴了他真相。
早晚都要知道,怕他太過憤怒變成厲鬼。
楊睿笑笑:“謝謝土地神。”
他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每一個消防員都有這個心理準備。
生與死之間,人性的醜惡就像掙脫束縛的野獸,誰都沒法控制。
讓他們去搶救貴重物品錢財的,重要檔案的,甚至救人的時候,出於恐懼搶他們臉上的防火面具。
梁景瑤抬起土地杖。
距離子時,只剩兩個小時了。
楊睿和家人今生的緣分,只剩兩個小時。
數公裡之外的靈堂,安桂榮枯竭的眼眶再次有了淚,她抱住愛人的遺照,臉貼臉,緊緊的。
愛人回來了,兒子說,剛才夢到爸爸了。
為什麼不來她的夢裡啊,七天了,七天了。
國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從來沒見媽媽這樣哭過。
“爸爸,爸爸,你快回來。”
爸爸已經回來了。
遺照裡那個身穿火焰藍制服、一口白牙,笑的陽光燦爛的男人眼中,忽然滴出一大顆眼淚。
他笑著哭了。
眼淚順著相框滾滾落下,和愛人的眼淚混合在一起。
那顆眼淚,灼熱,像燃燒的火。
國國最先發現,泣不成聲喊道:“媽媽,爸爸哭了,爸爸哭了。”
梁景瑤不能給安桂榮開天眼,不像英靈陳軍那位等待了幾十年的愛人,壽命只剩七天。
她所能做的,讓楊睿魂魄附身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