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
青年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那種原住民不是蹲牢房就是變屍體的犯罪都市?為什麼?”
西宮涼音:“……”
……雖然哥哥的確對小時候家裡搬到米花町也有些嫌棄,但說到這種地步也太過分了。而且如果說米花町的兇手都得進監獄,現在這個世界自稱為什麼殺人不眨眼犯罪分子的哥哥也逃不了吧,幹嘛要用這麼不屑的語氣鄙視米花町啊。
“不過小時候倒是差點搬過去,但最後因為我不願意,家裡還是選了京都。”
西宮弦野用手撐著臉,動作懶散。“我不太想去那邊,換一個吧。”
“……那就沒有了。”
“哦,隨便你。”
亞麻發的青年歪頭看了她一眼。
“我不能隨便帶你去什麼人多的地方,今天出來也足夠久了,沒有的話,再等一會就回家。
…還有,過段時間我有個工作去做,雖然也能找到照顧你的人,但還是覺得你應該離這些事遠一點……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過沒地方去吧,那之前是一個人生活嗎?啊,不是有個教了你很多東西的家人嗎,能不能——”
青年卡了卡了殼,有些遲疑地看向她。
“我沒有逼問你的意思,不方便說的話也沒關系,但如果你有能去的地方還是最好不要跟我這邊的人扯上關系。”
至少等到一切結束後,再攤開身份來說。
反正自己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小孩,一起生活的話應該也很有意思吧……
“沒事的,白川哥。”
西宮涼音重新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我在這裡的確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之前的話……我和哥哥一起生活。”
窗外已經不是夕陽了,也沒有飛鳥,天空藍和昏黃的橘光暖色摻雜在一起的色彩被昏暗夜色慢慢覆蓋消融。光線變得越來越暗淡、也越來越昏沉。
西宮弦野怔愣地望著她。“……哥哥?”
“嗯。”
女孩望著窗外,很溫柔地笑了起來。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也是一個很厲害很帥氣的笨蛋,雖然有時候有些幼稚和任性,但對我來說非常可靠,我超級超級、完全超過百分百地信任著他。”
“……”
“那是我無論如何都會憧憬和跟隨的兄長…他發誓絕對會一直站在我面前,我也會永遠注視著他,推著他向前走。”
黃昏時分的光打在女孩的側臉,映出一個柔和又暖融融的輪廓,微風也依舊吹動著她柔軟的發絲。女孩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很可愛,但這次,她不再轉頭看向身邊注視著她的青年了。對方眉眼彎彎地望著遠處的天空,充滿憧憬和溫柔地講訴著另一個人,懷念和回憶著另一個人,說:那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
然後,在夜晚徹底到來前,西宮弦野狼狽地逃跑了。
……
“波本。”
組織的成員轉過頭來跟金發青年打了個招呼,在對方笑眯眯地應了一聲後,又帶著八卦的語氣調笑跟他聊了起來。
“說起來,你知道金巴利今天那副讓人覺得好笑的蠢樣是怎麼回事嗎?”
“……金巴利?”
金發深膚的青年愣了愣,彎起的紫灰色眼睛從面前交談的人身上移開,掃視了一圈酒吧裡或站或坐的人,然後定在了吧臺旁垂著頭、百無聊賴伸手用指尖敲著杯麵的背影上。
“啊,看起來確實不像平常那樣讓人覺得生氣欠揍呢。”
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與面前的人碰了個杯。
“的確,平時那副傲慢又嘲諷人的樣子真是惡心,現在一副遭到打擊沒精力到處惹是生非的場景可看起來順眼多了。”組織的成員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同樣看了眼吧臺旁低頭的亞麻發青年,幸災樂禍地嗤笑了一聲。
“真好笑,金巴利那家夥,好像是被女人玩弄感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