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面……要怎麼做才好啊?
他那個總是帶著吊兒郎當的笑的同期,正用一把匕首抵著笑得十分囂張的犯人的頸部。
“我可沒有殺人啊,西宮警官。”
原本年輕醫生鼻樑上架著的那副金框眼鏡已經被打到不知道扔在了哪裡,但還是露出了一個格式的笑容,輕聲嘲諷。
西宮弦野肩頭的傷口因為沒有包紮又一直處於劇烈活動的撕裂中,還在不斷地滲著血,連空氣中都滿是鐵鏽的味道。刀柄被緊握著,青年的指關節因為剛剛長時間維持著用力的動作,泛著有點不正常的白。
反光的刀面倒映著一張模糊的、年輕的,又面無表情的臉。
“所以呢?”
他看起來是真的想殺了對方。
人類總是被感性所控制,偶爾忘了理智。西宮弦野也是這樣。
不,倒不如說,他在對待西宮涼音的事上,一向都沒有理智。
哪怕見識過同期冷漠又偏執的、對世界不滿又厭棄的一面,萩原研二也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快就面對一個有些陌生的西宮弦野。
太快了。
但是來得及。
涼音還在,他們也趕上了。
萩原研二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怎麼還有空想那麼多東西,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踏出一步,第二步,又是一步,腳步變得堅定,朝著青年的方向跑了起來。
帶著塵灰和血腥味的風被他的奔跑拋下,他喘著氣,堅定地握住了他舉著匕首的手。
“小弦野,既然抓到犯人了,那我們就回去吧?”
青年的動作頓了頓,萩原研二還可以近距離看見對方繃緊的肌肉和手上的青筋。
“不。”
“這個人…兇手?嫌犯?總之——他會去坐牢的。”
“啊,坐牢,法律,他說得對,他沒殺過人。”西宮弦野轉過頭,目光沉沉地凝視著自己的同期,表情偏執又狠拗。
“所以能被關多久?”
這個問題沒法回答,萩原研二隻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無論怎麼樣……也一定不能讓小弦野動手啊。
“小弦野。”
西宮弦野又將頭轉了過去,被萩原研二按住的手也開始用力。
“我不想放過他,萩原。”
連研二都不叫了!
“不行啊!不行啊小弦野。”萩原研二大驚失色。
“別跟我說什麼警察不能動私刑。”他的同期冷笑著說。
“去他媽的。”
萩原研二有些啞然,他優秀的口才和引以為傲的溝通技巧好像一下子都被打斷了技能輸出一樣,但握著短發青年的手依舊堅定。
“小弦野——”
“砰——!”
他剛剛聲音艱澀地開了個頭,甚至還沒有組織好語言,一個握緊了的拳頭就先錘向了西宮弦野的後腦勺,將滿臉陰沉的青年打了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