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怨恨漸漸的減弱,閃著若有似無的光芒。低頭撫上靠在胸膛上的人兒,終究還是皺起了眉。
“娘娘,請自重。”每一字都咬得清楚,不露一點的情感。
間隙的抽噎,斷斷續續的停住,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僵硬起來。不再擁抱住許木麟,弱弱的退了幾步。
一開始,許木麟都是稱她為‘娘娘’。他刻意的引誘,刻意的疏遠。
藍水瑤抬頭,臉上還留有斑駁的淚痕。眼中的人都是模糊的,心中的堤壩早就已經倒塌下來。好像有一瞬間被置於徹底的孤立無援,所有的支柱都不再支撐自己。
“我是白子,你是灰子啊!”提醒著自己,也像是提醒的他。
“你還是我的白子麼?”嘲意的微笑。
“是的,一直都是!”狠狠的點頭,不做片刻的遲疑。她是多麼慶幸暉淩沒有死,她是多麼的開心能夠再次的看到他。
“娘娘,您忘了,您已經是冥帝的人了!”好意的提醒,眼中閃爍的別樣的光芒。所折射出來的嘲意更加的明顯,逆著陽光整張臉都是陰沉沉的。
明明是暉淩,雖然樣貌變了,可仍然是暉淩。但是,藍水瑤卻是感到了害怕。她忽然覺得此時此刻的暉淩,不是她的灰子。好陌生,好虛無,好遠好遠……
“灰子,我以為你離開我了。整個世界都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接受不了。沒有你,我整個的心都是空蕩蕩的。所有的存在都失去了意義,生活脫離了軌道。我想你,想你想得發狂。在接下來的生命裡,必須尋找出一個生命的支撐點。為你複仇便是成為了我的支撐。那場毀滅性的火災,都是由冥帝造成的,我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些許的激動,回答的倒是極為的順暢。藍水瑤不敢看許木麟的眼睛,那裡面所透露出來的怨恨和嘲意,讓她無法承受。
“那你就來到他的身邊,甘願當他的一個妾!如此的卑微,甚至還搖尾乞憐!”白色的衣襯得更為的詭異,每一句話都毫不留情,甚至未把最深處的話講出來。
“那不過是逢場作戲!”撕心的說道,淚水已經漫流得哽咽。勉勉強強才喘過話,撫住胸口感到前所未有的虛空。
“白子,那我是該感謝你?”
溢著愁緒,複雜著望向藍水瑤。許木麟的手握成了拳,青筋根根迸射的深刻。強壓住的撫慰都一絲不漏的抵制下去,轉為深深指責。
三年,他用了三年的時間來恢複。
之前,他剩下的只有一個薄弱的靈魂,一個連軀殼都進不去的靈魂。怕是風一吹,水一沾就是徹底的蕩然無存。
然而,所有的記憶,所有的情感都沒有離他而去。
寒冷刺骨的冰窖,地域一般的黑暗。每日都要承受住的煎熬,愈演愈烈的寒毒,即使是魂魄都不能摒除。深深的紮根進去,日日夜夜的痛。
幾度,他都曾想過要就此放棄。那地域一般都不能忍受的生活,沒有樂趣沒有光明沒有溫暖的生活。可是,他最終都忍了下來。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心中還留有一個想要見到她的信念。他知道她在等他,他知道她會一直等著他。
他甚至害怕,害怕她傷心難過。他見不得她難受,她是他的天使是女神。不應該遭受離別的痛苦,不該在純淨之上沾染一絲一毫的汙點。
倒下的時候,他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臉。那麼的痛苦,那麼的絕望,那麼的無奈……所有的一切都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臉上……
擔心她,離去之後的她是否還能夠像以前那般的純真。她是否還沉浸在無邊的痛苦之中,是否會漸漸的把他忘記。
無數種的可能他都進行了設想,無數的結果都比不上現實來得折磨人。
眼前的宛白比起以前更加的美麗,猶若瓷玉,宛若破繭之蝶。一份豔,張狂得由著裡層漸漸的顯露出來。明媚的讓人睜不開眼,火紅的衣,果如妖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