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氏裝作無意地咳了一聲。那兩婦人立馬收了聲,臉上露出訕訕的神色,也覺得在別家地界上,聊主人家的八卦似有不妥。
胖臉婦人隨即轉換話題,朝許太太問道:“艾妹妹可知,鐘家的大少爺,可曾跟人訂過親?”
“未曾聽人提過。好像說是要考取功名了,再談這事吧?!”許太太暗中鬆了一口氣,斂容答道。
得知那神童還沒說媳婦,邵氏也來了勁頭,眼眉一場,跟著問道:“那不就是明年的事了?”
許太太正襟危坐。後背挺得筆直,眯起眼睛答道:“差不多吧!明年進江南考場。”
這時,妙如特意留在府中,照顧二伯母的春渚,來到了前院的朝暉堂。
“謝先生醒了,有請各位太太到後院去。”她福了一禮,恭聲邀請道。
聞言,艾氏和另外兩位跟著丫鬟進去了。
半道上遇上的僕婦丫鬟。見到她們皆佇足行禮,一副訓練有數,落落大方的樣子。這讓幾位太太,交換了一下眼色,各自暗中點了點頭。
一路行來。青磚黛瓦,高樹繞牆,雖已到了晚秋,庭院被整飭得拾掇無遺,地方不見半片敗枝落葉。
她們原先歇在第二進的大廳裡,往裡過了穿堂,直到第三進才停下來。
經過穿堂,迎面而來的,是一棵蒼老的梧桐樹和一株掉光了葉子的柳樹。院子裡青磚鋪地,靠近廂房有一丈多高的海棠樹,枝條被修剪得疏密適度。整個庭院更顯得古樸、靜謐。清風吹來,樹上未落的枯葉在沙沙作響,打破了庭院中的寂靜。
邵氏久居京城,看到這座溫馨寬敞的宅子,心裡不禁嘀咕起來。
陛下給一位未出閣的女子賞四進宅院,這是為何?!難不成,想讓她以郡主身份招贅不成。
想到這裡,她不由地朝走在前頭,目不斜視的許太太,睃了一眼。
對方的長子至今沒訂親,聽她剛才的意思,莫不是打定主意,跟鐘家結親不成?!
要說這民間來的郡主,身上少了皇家貴胄的驕奢之氣,多了幾分寬厚的仁者之風,當兒媳自是最恰當不過。只是年紀大了些,再加上之前跟嶸曦公子的傳聞……
邵氏在心裡不禁盤算了一番。
轉眼間,眾人就來到了廳堂後面的內室裡,主人家半躺在榻上,早已等候在了那裡。
鐘謝氏神色懨懨,一副大病初癒的樣子。
許太太等人忙上前問候。
“氣候突變,我也沒料到會這麼快病倒。”安排婢女請眾人落座後,鐘謝氏解釋道。
“謝先生可要保重身體,女學裡的孩子們可都還指著您呢!”邵氏眼睛眯起,語氣透著幾分關切。
鐘謝氏連聲致謝,旁邊的艾氏幫著介紹道:“這位是太僕寺少卿餘大人的太太,聽說您病了,特意來探望。”
前者聞言。點了點頭,跟邵氏寒暄起來。
圓臉婦人也適時上前作了自我介紹:“妾身乃順天府尹家的,孃家姓梁,聽聞先生身子不爽,臥床幾日了都不見好,心中焦急,特意來獻個土方子。”
鐘謝氏掙紮著起來,連連道謝,又打起精神,跟她們聊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