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幾個月裡,打掃戰場,追殲殘餘部隊。當勝利的訊息傳到京師時,已是春暖花開的三月。
此時春闈放了杏榜,鐘明信考了五十幾名。四月底的時候,玄德帝撐著病體,勉強出席了在保和殿舉行的殿試,親點了頭甲的前三名,其餘名次由太子姬翌替他完成。
鐘明信進入二甲,得了個第十名,賜進士出身。
淮安鐘氏,十五年後又出了位名次靠前的進士,年僅二十三歲。還是鐘探花返鄉辦館的首批學生,這讓鐘澄昔日的同僚為之側目。
到了此時,太子姬翌才感覺能鬆口氣了。朝堂和邊關,皆安定下來,文臣武將都基本掌握在天家手中了。
經這些年的調養,四皇子姬翃身體漸好。皇子妃莊氏,嫁入皇家一年後,竟生了個大胖小子。這是玄德帝第一個孫子。邊關安定,國泰民安,太子已能初步掌控大局。皇帝陛下的病情,在這個捷報頻傳,喜訊不斷的春天,似乎有了明顯的好轉。
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句話形容此時的太子姬翌,真是適合不過了。
一日,玄德帝穿上便服,徘徊在禦花園。無意間不知怎麼走到安置宮女、秀女的掖庭那裡。
見到幾個女子在那兒玩耍。此時也不知是誰,提醒玄德帝,宮中還一批秀女沒有安置。
皇帝走了過去,見到有個姿色頗為不錯的,就問旁邊的太監,此女是誰?怎麼好似沒入畫像?!隨行的內侍也答不上來。
最後讓那姑娘自己回答,才得知是忠肅公嫡孫女,鐘探花的女兒。
皇帝頗為納悶:鐘家那丫頭他見過,還收過對方的奏摺,不是這樣的相貌。而且,當年就有這般大小。怎地又出來一女?!
遂讓人問她生母的姓氏。那姑娘在問她出身時,就嚇得跪在地上了。見問起生母,更加吱唔著不肯說。後來還是身旁的太監出言喝斥。那女子才坦白出來,是楊氏所生之女。
玄德帝起先隱而不發。回到寢宮內,旋即就招來太子,把兒子罵了一頓。這時又被氣得病倒了。
太子姬翌回到東宮,立刻派人把負責選秀的史公公,和韓國公俞彰叫進毓慶宮。
“你們這是幹什麼?若被禦史知道了,這是欺君之罪,知不知道?”太子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喝斥了跪在地上的兩位。
“殿下,沒那麼嚴重。當時頒旨時,陛下不是說,忠烈或名門之族可不受官身所限嘛!”史公公不怕死地出聲辯解。
“那也不能把楊逆的外孫女送進宮來啊!就是他家的庶女,都比楊氏所生之女要名正言順。”太子更加憤怒,“此事看怎麼收尾,當時父皇放過鐘汪兩家人,就是因為投鼠忌器,你們還要把這人找來氣他。”
俞彰心裡此時萬般後悔,當時想的是,以選秀的名義把她誆進宮裡。到時各皇子府派送姬妾的時候,派到三皇子府去。就是以後東窗事發,也可以說是她自己要來的。幸好當時鐘家那大丫頭,死都不肯替她妹妹畫像,逃過上次那道篩選。
他心裡頓生暗恨,早知道如此,把那丫頭藏到別處了。要安排去處時,再讓史公公當宮女派到三皇子府去得了。如今事已曝光,做任何動作都有欺君之嫌。
怪只怪春闈過後,調查那幫士子們的背景,牽住了他的全部精力,把這事徹底忘了。更沒料到,陛下這麼快就能下榻行走了。
史公公知道太子殿下待韓國公這個表弟,甚為親厚。他沒有供出俞彰,賣了對方一個人情。
俞彰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忙給史公公解圍:“事已至此,派人送回去吧!到南邊後,就說下面的人曲解了聖意,再給鐘府賠禮道歉。”
太子點了點頭:“史威,此事是你惹出來的,還是你去跑一趟吧!辦理妥當後,再回宮向父皇覆命。”
可是,隨後的情勢的發展,就有點不受東宮的控制了。
皇上再次病倒後,朝中漸漸有了新的傳聞。說韓國公俞彰借太子的勢,打著選秀的名義強搶民女入府,有位秀女離奇失蹤。
還有人在朝臣中散佈說,東宮無子,四皇子生下皇長孫,聖上病又好了。有人怕局勢會變,特意把聖上又氣倒了,怕是另有所圖。
更有人暗地裡謠傳,當年,大殿下焚燒百官汙跡卷冊的舉動,根本就是虛晃一招的作秀。真正的卷冊都放在韓國公府,指不定哪天就會拿出來秋後算賬,拿捏大臣們。
此言一出,朝臣們人心惶惶。
就在此時,本來為了玄德帝身體狀況不佳,姬翌從西北邊境召回的一萬大軍,已經走到了半道上。
鑒於此等情勢,太子姬翌當機立斷,派親信薛斌到半路,去攔截帶兵馬歸來的羅擎雲。讓他交了兵馬,先轉道去趟江南。明著祭祖,實則把隱居江南的裴太醫找出來,護送到京城裡。還給他派了道另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