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你這丫頭,人家說一句,你能扯上十句。說不過你了!”傅紅綃故意皺起眉頭,作頭疼狀搖了搖螓首。“對了,聽說你找到親哥哥了?”
聽她提起這個,妙如肅整面容,起身鄭重地朝對方福了一禮,感激道:“這事還多虧了傅伯伯和姐姐家的三公子,不然,還沒那麼快相認的。”
接著,妙如把整件事從頭至尾說與了她聽。
“活該咱們兩家有緣!”傅紅綃感嘆道。“你看,令兄被認回去了,怕沒夥伴陪著念書,繹兒一著急上火,就發奮起來。這不。在你兄長的幫忙下,今年年初也過了童試,跟他又成同窗了。家父提及此事,頗為自得。說是當初若沒找令兄一起讀書,三弟還不知何時才能考上秀才呢……”
“傅伯伯這是自謙,施恩不圖報!多虧他資助愚兄上學,不然咱們一家,還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碰見呢!”妙如頷首微笑,眸子中盡是感激。
“咱們不要在這謝來謝去了!”傅紅綃站起身來,“這次上山來,是上靈慈寺敬香的,順道來探望你。相公和孩子們在山下的客舍裡,還等著我呢!還有,家母想邀請你們兄妹,過兩天到我家來做客。這次竑兒、竩兒我都帶來了,若想見他們呢,就上咱們家。還有你哥哥——相公早就想見見,家父唸叨的神童小子,到底長成什麼模樣!”
“行啊,後天就是書院休沐日,到時一定和家兄前去拜訪。”妙如應承下來。
女兒嫁去京城七八載,如今才尋得間隙攜夫挈子,回孃家歸寧。傅家婆媳這幾日,興致頗好,邀了些親朋好友、同族妯娌們,在園子裡特意開了幾席,權作迎接女兒歸寧。
明儼被傅志繹派來的小廝,拉到前院後,妙如帶著丫鬟,跟著指引帶路的婆子,進了傅家後院的上房。剛到院門口,就看見傅紅綃站在堂廳前的抱廈那裡,朝著她微笑。
接著,妙如就跟她進了裡屋,拜見了老太君和傅太太。
陪坐了一會兒,傅紅綃拉著她拐進了自己的院子,獻寶似地讓乳母抱出竩姐兒。
“哎呀!真可愛,像年畫上的胖娃娃一樣……”摸著傅紅綃剛滿周歲女兒的胖臉,妙如愛得不行了,“太可愛了,我要把她畫下來……”
接著,妙如就給小娃娃戴上了一串手工製作的掛鏈當作見面禮。
“妙如,你又有新作品了?就知道你搗弄一些新奇小玩意。這是你自己親手做的?”
“嗯,外面打的首飾,估計你們見得比我還多。閑著無聊,自己設計了幾個。給咱們的竩姐兒當見面禮。這可是獨一無二,外面都買不著的。”
“嘖嘖,就知道你的鬼點子多。做布制玩偶還不如設計首飾呢!你沒事了也畫畫圖稿吧!我早把京裡的珍玉齋盤過來了,也可以自己設計首飾的。”
“綃姐姐是不是吃穿用戴的産業都齊全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設計這些玩意。”妙如湊近乳母。逗弄著小嬰兒柔嫩的小指頭,一扭頭,朝屋子裡找了一圈,“噫?!竑哥兒呢!怎麼不見他的蹤影?”
“他爹爹帶著在前院見客,晚些時候才過來。別管他們了,咱們姐妹們好久沒見過面了,好好聊聊。”接著,她把讓乳母把女兒抱了下去,又遣退伺候的人。
“退親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是你家提出的?”傅紅綃一臉同情地望著她。
知道此次一定會被她問到,妙如早作了準備,也不掩飾,訕然地笑了笑:“沒錯,爹爹懷疑當年楊家救祖母的事有蹊蹺,怕將來我痛苦,在他家下聘之時退了親。”
不知對方知不知其中的隱情,傅紅綃只稍微地問了句:“我們起程的時候,汪公子已經被賜婚了,你知道嗎?”
妙如心上像被什麼蜇了一口。強作鎮定地搖了搖頭:“還沒得到訊息,不過想來也應該了,他有二十一了吧!”
見她情緒尚好,也不試探她了,傅紅綃嘆息道:“是啊,這兩年京中好多喜結連理的。前年你走後,內務府就在六品以上官員,和公卿世家的待嫁女中搞了次選秀。我婆家二叔的女兒,就是去年年初抬進東宮的。”
聽她提起選秀,妙如忙問起莊青梅:“對了,莊姐姐怎麼樣了,好像聽說她配給四皇子了。”
傅紅綃眉頭展開,開始跟她聊起這兩年京中發生的事:“聽相公講。前年楊家倒臺後,朝堂上大換血。莊翰林升成正三品的掌院學士。你那好朋友選秀時,被陛下指給了四皇子。現在應該出閣吧!”
“唉,真遺憾,她出嫁都不能去送送她!”
“你跟她還有書信往來?”
“去年七夕左右,她來過一封信,後來就不知道如何了。想來在忙著繡嫁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