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長庚,早想勸著大小姐,離開這等是非之地了。給跟在她身後的蓮蕊,使了個眼色。隨後,幾人把妙如簇擁著,離開那裡。
回到船上,妙如見到了焦急等待的父親。
“船家告知,咱們乘的這艘船,今晚不能在這裡過夜了,要連夜離開。說是漕運衙門裡的差役,在碼頭都貼了告示。這裡要用作緊急運送糧草的中轉。其他船隻,一律僅準停留兩個時辰。”
見到她安全回來了,鐘澄對女兒解釋道。
原來真是這樣。
妙如隨即就把茶館裡聽到的最新訊息,全都告訴了爹爹。
鐘家的人都回船後,船家就吩咐起航了,連夜一路向南駛去。
半夜,妙如睡得半夢半醒間,聽到隔壁的船艙裡有人在說話。好像是秦媽媽的聲音,在跟人爭執著什麼。
不一會兒,又聽到有什麼東西,磕在船板上的聲音。間或還聽到有女子的哭泣聲。
妙如警覺起來,叫醒旁邊守夜的丫鬟:“蓮蕊,到隔壁去看看,什麼人在那裡,吵得讓人睡不著?”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隔壁的哭聲似乎停止了。
妙如等得快重新睡著時,蓮蕊終於躡手躡腳地回來了。見她猛地睜開眼睛,一副等著她回話的樣子。
蓮蕊上前施了一禮,對她輕聲稟道:“姑娘,問清楚了。是隔壁的船工,救起了一個落水姑娘。”
妙如皺著眉頭,有些遲疑,不解問道:“被救起來了,為何還要哭泣?”
蓮蕊有些為難,扭捏了半天,才老實地答道:“……是……秦媽媽叫奴婢這樣說的。怕姑娘您多管閑事……那女子,就是咱們白天在街上,被惡霸逼迫的那位……”
“哦?她怎麼趕上來的?咱們不是轉身就上船了嗎?她是怎麼混上來的?”
“不是的!”蓮蕊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
“說吧!你家姑娘怎麼事情沒見過?!”
“那殷姑娘,在咱們走後,一把抓過賣身契,就往大街小巷亂鑽亂竄起來。最後被逼得無路可逃,縱身跳進了河中。誰知那丫頭從小會水。巴在咱們這艘船的尾部,爬了上來。等夜深人靜的時候,躲到咱們船艙的廚房裡偷吃東西,被秦媽媽發現了。”
“原來是這樣。那她哭什麼?”
“懇求咱們收留下她,她願意為奴為婢……”
“唉!也是個可憐人。不過,咱們家裡比不得以前了。在離京時,把沉香、青黛都打發走了。還沒到家鄉,豈能又買下丫鬟?!如今家裡也擺不起這樣的排場了。再說她是逃奴,若是原主找上門來,咱們是要背責任的。”
“姑娘,她手裡拿著那張契書,不算逃奴了。”蓮蕊提醒道。
“若是找人過戶了,有契書也沒用啊!她還是在官衙登記在冊的。”
“沒有,奴婢看了那張契書,是昨日剛簽下的。昨晚就被那家少爺輸給那個什麼樓了。應該還沒過戶吧?!”
“行了,你去跟她說,到淮安之前,咱們幫著她掩護身份。下船後她再自己想想辦法。咱們家裡是不缺奴婢的,她有腳有手,還怕找不到事做,來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