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爹爹辭了官,還是幸好她訂了親?
其實她也說不上來。
以鐘澄的品級,當皇子世子們的正室,是不用作指望的了。最有可能是低階宮娥,或指給皇子、宗室們當姬妾或者側室。
總歸是一大堆女人爭搶一個丈夫。不是血腥的宅鬥,就是步步驚心的宮鬥。那還不如出家來的自在……
她那些京中好友沒定親的,怕是都要過這一遭了。
不過,許家妹妹未夠年齡,這次也許能逃過。
莊青梅她們幾個沒訂親的,恐怕就要參選了。
只差一點點,她也跟那幫姐妹們一樣了……
船要開了時,煙羅才回到自家主子身邊。
“姑娘,表少哥送給您的……”煙羅遞上一根柳枝。
妙如隨手接過,心裡五味雜陳。
本來她對這門親事,心裡還有幾分抵觸的。現在回想起來,彷彿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若是汪家不是再次提親,心願未了,爹爹可能也不會馬上辭官回鄉。
父親留在翰林院,她也逃不過參加選秀的命運。
望著那枝柳條,妙如不覺發起怔來。
第一次考慮起自己今後要走的路。
或許跟著汪家兩位有藝術才華的生活在一起,她的日子也不會那般難捱。
旭表哥還真是個浪漫的人,竟學了古人折柳枝送別這招。若不是這個時空禮教森嚴,他是不是還會踏歌送行呢?!
或者狂草一首送別詩遞過來,才不墮了才子的風流雅名?!
不過,她隨之又想到,藝術家通常比一般人,要來得多愁善感。據說,這是他們藝術創作靈感的源泉……
狷狂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或許會引來眾人圍觀。
甭管作品如何,起碼這舉動,一定被當成行為藝術,錯愕過後就坦然接受了。
妙如猛地一驚,自己的這種怪誕的想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消失的?!
她都記不起來了。
以前一直覺得是生存的壓力,讓自己磨掉了藝術靈感,看來確實如此。
心的寧靜,才會讓思維更加廣闊。精神的放鬆,才會讓思如泉湧。
妙如下定決心,回到江南後,她一定不要像現在這般,做一位畫匠,忙成繪畫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