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翌公子沉吟道:“崔家在軍中經營多年,加上又有羽揚衛這個暗衛組織,作掩護和輔助。當初要不是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扳倒他們家。要想動姓楊的老匹夫,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倏地抬起頭來,望著其他兩人:“看來,楊景基還留有後手,想來翻盤……”
聽到這裡,羅擎雲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不覺出了聲:“那箱子裡,裝的會不會那幫朝臣的把柄?”
他的話音剛落,面前兩人幾乎要跳將起來,相視一笑,齊齊地望向眼前那位少年。
“行啊,你!幾日不見,都刮目相看了!”刖公子走到羅擎雲身邊,拍了拍他的後背,“這回,你算立大功了。”
“不管是不是,都得打探確認一番!還有,世顯,加緊盯著石家那邊。想辦法讓石敬的小妾見他一面,讓對方知道厲害,把他親家給供出來……”翌公子一字一頓地安排道。
“原來姓楊的,留的後手竟是這個!難怪他能操縱朝政那多麼年。連父皇都對他諱莫如深。這些年來,不敢放手讓人動他……”他喃喃道,不覺出了一身冷汗。
看來此次動手,還是太莽撞了。難怪程師傅一直說,跟楊老狐貍鬥,他仍需歷練,還稚嫩了些。
聽到他的吩咐,刖公子神色一凜,知道此次事關重大,忙抱拳應承道:“公子放心,定會辦得妥妥當當。”
翌公子舒了口氣,感嘆道:“想來姓楊的,沒少用他親家承恩侯的銀子,收買人心。只要貪念一起,收了他們的厚贈,上了賊船的,就脫不了幹繫了。這招果然狠毒……”
屋內其他兩人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刖公子突然好似想起什麼來,朝羅擎雲說道:“令尊跟沈閣老在暗地裡接洽……你親事或許還有轉機……”
聽到此話,羅擎雲羞愧欲絕,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翌公子。
思恃良久,才咬著牙對他表態道:“家父年歲大了,做事難免有些顛三倒四。他對殿下您也不甚瞭解,難免思慮過多。請看在姐姐和淩霄的面子上,不要太過在意……淩霄決計不會如他所願的……”
拍了拍他的肩頭,翌公子輕聲安慰道:“皇後娘娘翌兒如何信不過?!從小就蒙她照顧。不是親骨肉,勝似親母子。你就放心吧!家人都信不過,我還能信誰去?”
羅擎雲這才鬆了口氣,三人又聊起了其它的安排。外面的梆子響過三聲後,這夥人才分道揚鑣。
等羅家小將離開後,翌公子一臉嚴肅地對表弟責道:“世顯,以後萬不可再用這種方式試探了!再忠心可靠的人,都經不起這樣,幾次三番的猜忌和懷疑。況且上回要他娶曹家女,已經讓他受盡委屈了……”
聽他提起來這個,刖公子臉上有些赧然,解釋道:“其實,在幾個月前,有情報顯示,鎮國公確實曾託人跑去沈家試探。不過,表哥你當時採用程太傅的提議,要沈尚書跟汪家二房結親,以分化楊派的那幫人。因此,沈家上次的沒有表態。可如今楊家被咱們拉下了水,沈尚書又想起了這檔事。想把女兒許給羅世子。主動找上的鎮國公……”
“那沈閣老難道沒聽說,淩霄已經跟他曹家表妹訂親了?”翌公子神色有些古怪。
“怎麼沒聽說?!不過,他同時又得知,羅世子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了。住進了中軍都督府,幾個月都沒回鎮國公府。他許是以為,之前的親事成不了,這才暗地裡派人試探羅國公意思的。”
“這樣看來,姓沈的也是個得隴望蜀的主兒,竟然想一腳踏兩只船……”
“表哥,你何不應承沈閣老,入主東宮後,把沈家小姐收了。到時起碼能封個貴妃。有了這個指望。想來,他也不會起異心了。況且,表嫂還未生出一兒半女,僅憑這一點,就能吊著他……”
“萬萬不可!你忘了前朝靖王的教訓了?就是怕外戚勢力過大,父皇十多年都壓制著羅家,不讓皇後娘娘有子嗣。給我娶的也是沒孃家勢力的正妃……”
“那沈閣老那兒?”想起沈公子將成為聶表嫂的妹婿,刖公子有些糊塗了。
“再看看,若跟楊閣老一樣的心性,斷不能讓他坐大!得扶一個人起來,跟他制衡……”翌公子答道。
對著眼前這位,因被他父子連累,從小失去至親,吃盡苦頭的表弟,翌公子向來都是不藏私的。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妙如終於幫家裡把內賬整理完成了。把賬冊交給楊氏時,她象徵性的誇獎了大女兒幾句,就把她打發回去了。
此時,許家找府宅的事,也辦得差不多了。許氏夫婦正準備,趕在臘月前搬出去。楊氏自是極力挽留。
雖然父親楊首輔的案子似有轉機,楊氏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對許家母女仍是百般奉承。
許怡心跟妤如年紀相仿,經過這半個月相處,感情也漸漸好了起來。到許家要搬出去時,兩人竟有些依依不捨。
看在楊氏眼中,喜悅之情差點按捺不住。她在心裡暗自慶幸,多虧了當初多了個心眼,用家事纏住了妙如。又採用崔媽媽的建議,回孃家照顧母親時,讓女兒留在家裡招待客人,讓許大奶奶代為照顧妤兒。
一切好似按著她的設想,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楊氏收到,姐姐汪夫人給她回的信。
隨信而來的,還有兩張請柬。說是為了答謝鐘澄,之前給兒子汪峭旭的幫助,她家特意舉行宴會。邀請鐘氏全家,帶著許家人一起,到掇芳園賞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