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如心裡突然有些豁然開朗……
若是能形成一派畫風,到時加入二伯母的“汩潤書院”。擔任一名畫師,教那些女學生們學學畫,也是引起吸引關注的一塊招牌。
延續職業女性的夢想,在這個時空或許真的可以實現……
得跟時間賽跑,盡快成長起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渴望自己成為一位畫家的!
人們都說,逆境逼人成長,在成名大家鐘謝氏的指點下,妙如的筆法上,又有了突飛猛進提高。
到上元節的前三天,把畫作派人交給薛菁時,那作品的逼真程度,已達到她前世油畫的水平的成。不過其他部分,卻是中國畫的技法,有那麼點“吳帶當風”的飄逸。臉部卻有一點相片的效果……
當畫作拿到薛斌和那位公子面前時,前者嘴巴微張著,半天說不出句話來。過了半晌,他才自得地說道:“我說那丫頭準能行吧!第一次看她作畫時,下筆雖不是特別老練,可構圖佈局,無一顯示著大家的風範,心中自有溝壑。你看這新的《奔馬圖》,比公子你拿走的那幅,又進益了不少……”
“這卷新的先讓給本公子!你再去找她畫上一幅,就說有人求購她的畫,找你賣走了……她不是還想著以後當街賣畫嗎?銀票在此……”
搶奪不過他,薛斌無語凝噎……
傳到妙如的耳朵裡,讓她有些喜不自禁!
不管賣走她作品的,是何許人!對創作者來說,這是個莫大的鼓勵。起碼說明有人願意出資來收藏……離她的目標又進了一步……
妙如的心裡,從來沒有像如今此般踏實。畢竟這是她來到此地後,靠自己的本事,掙的第一兩銀子……
剛來這時空之初,她都不敢開口講話……
然後拼命討好祖母,讓她喜歡自己……
擔心被人發現真實身份,夜不能寐的那些晚上……
躲到山上向師叔學醫……
討好家裡每一個人……
想招躲過一波又一波的算計……
掉下山崖,那個差點想放棄生命的夜晚……
不覺中,妙如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為了生存,為了活著,一路走來的艱辛,沒一個人能聽她訴說。
若是她上面有生母或者兄長庇護,或是有正常一點的家庭關系,有個不容人小覷的出身,哪怕是有個像樣的立場,讓她反抗。她也可以像薛菁一樣,讓自己無憂無慮得像公主一樣……
何至於在算計中打滾,抑鬱得跑去跟師傅念禪打坐,好讓心情平複寧靜下來……
有了立足之本,以後再也不用瞧誰的臉色了!
“妹妹這是怎麼了?”門口出現個男子聲音。
趕緊用衣袖擦了擦腮邊的眼淚,妙如臉上恢複了平靜。
煙羅上前來告罪:“姑娘,奴婢剛才喊了您半天,沒回,還以為您……”
朝她擺了擺手,妙如沒讓她把話說完,吩咐出去斟茶。
把人讓到屋內,請汪峭旭坐下後,妙如問道:“旭表哥怎麼來了?真是稀客!”
“我是來想向妹妹,打聽一個人的!”他斂起擔憂之色,開門見山的回道。
“何人?我整天呆在院子裡,哪有表哥認識的人多?”
“還記得上回,在落雁湖邊的詩會嗎?”見對方點了點頭,他接著道:“我有個至交好友,就是那天站在身後的,妹妹可還有印象?”
回憶起那天的場景,七八個少年鬧哄哄的,她哪記得那麼多。只記得混進去的兩小少女,一個對她發難,一個挺身而出,替她說了公道話……妙如搖了搖頭。
“就知道你沒印象!哥哥也不廢話了,那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有天去通州送人,見到你跟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在碼頭邊等著接人,他想打聽……說是你叫她姑姑的……”
“哦,是白姑姑,他想打聽些什麼?”
臉上出一絲赧色,汪峭旭囁嚅道:“沒什麼……他想問……那女子許了人家沒有……還問,和府上是何關系,什麼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