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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母要到達通州的那日,妙如請纓要親自去接她。正好碰到白三娘來訪,說起來,她也想去見見那個傳奇女子。
“咱們繡坊行內,好些流行的花式模板,聽說就是照著她的畫作,原樣描下來的。”在去碼頭的路上,白綺悄悄告訴她。
妙如有些意外。本以為大家閨秀中,有謝氏的擁躉,還情有可原。沒想到在刺繡行當裡,也暗藏著不少她的仰慕者。才女做到那份上,算是極至了,全靠自己作品打拼出來的……
在馬車裡等了許久,還是不見蹤影。進出渡口的船隻,在歲末之際多如牛毛。比起她上次來京時見到的,通州碼頭今日要顯得繁忙許多。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妙如和白三娘下了馬車,到外面來透透氣。
天色陰沉,好似隨時要落下雨來。河面上盤旋著幾只水鳥,一路吱呀地叫個不停。
此情此景,讓人想起“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的意境來。妙如彷彿又回到了淮安,那裡的河邊,也是類似風景……
正在遐想連篇,一聲“啊呀”,把她從幻境中拉了回來。
妙如忙望向身邊的白綺,只見她被個乞兒撞得險些要跌到。幫她扶正撞歪的幃帽,妙如覺得有些不對勁,提醒道:“看看身上有沒丟東西!”
“糟了!裝碎銀的荷包不見了!”白三娘著急地喊了出來。
“快,庚叔!追上那小孩,幫姑姑把荷包搶回來!”妙如求助在一旁守護的家丁。
不一會兒,長庚抓來個五六歲的女娃回來。他左手拿著的,正是白綺剛才掛在腰間的荷包。那乞兒耷拉著腦袋,渾身瑟瑟發抖,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白綺見了,有些不忍,讓人放開她。俯下身來輕聲細語地問道:“小妹妹,你為何要搶人家的錢袋?”
“餓……我……兩天沒吃……東西了……”說著,她伸出三根手指,後又覺得不對,又收起了一根。
白綺忙請旁邊的織雲,把她出門前特意帶上車的點心,去取了過來。望著那乞兒狼吞虎嚥的樣子,妙如和白三娘眼中,都流露出憐憫的目光。
“慢點吃,別噎著!再喝點水,不要著急!沒人跟你搶……”白綺柔聲安慰著她。
經瞭解,自從唯一親人的嬸嬸離世後,這乞兒就成了到處流浪的孤兒。在通州碼頭行乞已有半年。
三個月前,她看見別人從荷包取出來的東西,能在鋪子裡換吃的。她就開始搶人荷包,讓人逮住過好幾回,每次都被打得死去活來。一旦餓起來,她還是不管不顧地重犯……想是最近學精了些,看見白綺柔柔弱弱的,今日又動了手。
那個叫招娣的流浪兒,見溫柔姐姐不僅沒打她,還給她東西吃。知道遇上了好心人了,撲嗵一聲跪下,不停地朝白綺和妙如磕頭。腦袋撞到地上的聲音太響,引得眾人前來圍觀……
妙如見了有些不忍,說道:“姑姑!你說她這樣,有一頓沒一頓的,也不是個事兒!而且又是個女娃,現在還小,若再大些,該拿什麼度日呢!”
“要不,把她收回去?叫她在繡莊裡跟著打打雜?也好有個溫飽,等過兩年再大些,看她願不願意跟著繡娘,學些針線?”
“好啊!好啊!若是這樣,她也算有個一技之長,再大些或許能謀個生路!”妙如連忙贊同道。
兩人又問起那乞兒的意願。
見她們說,只要幹活,就有東西吃,也有地方睡。招娣欣喜得拽住白綺的裙擺不放。最後在織雲的勸解下,才松開了手。
二伯母最終被謝家的人接走了,不過她向妙如承諾,過段時間,就上門去看望她們。
最近一段日子,應薛菁的要求,妙如忙著練筆,要幫她畫幅人像圖出來。
說是和薛斌打賭,看誰做的花燈,在元宵節家中燈會上,能得更多人的稱贊。從哥哥那兒聽說,妙如會畫人像,薛菁請她幫著把自己畫下來。說是憑著她在家中受寵的程度,到時一定能勝過他的……
妙如聽到啞然失笑,他們兄妹倆平常打鬧鬥趣,真的很溫馨。羨慕她有個好哥哥的同時,爽快地應下來。
她準備用工筆的技法,畫其他部分,臉部細節融入西洋畫的透視技巧,素描打底畫成水粉的。到時燭光一照,臉部更為生動逼真……
經常來鐘家找妙如玩的莊青梅見了,連連稱奇,要求也幫她畫上一幅……慢慢地,妙如特別技法的人物畫,有第一批擁躉者。
讓上門看望她的謝氏見了,暗自納悶:那些稀奇古怪的畫法,她上哪兒學來的。這般發展下去,不久的將來,怕是要獨創一門畫派風格了……
得到二伯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誇獎後,妙如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若在父親被楊家人牽連之前,她能掙出個名頭來。家中今後即使敗落了,靠她畫畫也能養活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