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我他是誰——但是我已經知道了他是誰——你想表達什麼?”沒有翅膀的梔子說。
“我想說,吃西瓜與否只與健康有關,和10塊錢則無關,也許他就是在這些扭曲的標準下一步步進化,讓他對於開車的標準也含混不清,因此而喪了命。”
“我想兩者都需要吧?煙囪和動物園。”沒有翅膀的梔子低頭沉思起來。
“可能吧。畢竟我們還沒智慧到能洞悉一切的地步。”
“不,我還是要去獸人們那裡。”沒有翅膀的梔子抬起頭來,彷彿在剛剛的沉默中作出了什麼決定。
“為什麼?你仍然相信如果煙囪滅亡,人類的世界就會得到救贖?”
“我只是想要相信我的愛情,相信瞳。”
“……也許你是對的,只有舊的規則粉碎殆盡,才有可能在廢墟上建立起新的秩序。”
“在你的世界也一樣。90年代末,隨著網路的個人化,那裡掀起了性解放的小小高潮,到現在10多年過去了,人們開始進入了反思期。究竟什麼是應該粉碎的?什麼又是應該珍惜的?人們開始在道德的唯一性和行為的可能性之間彷徨。”
“這種彷徨也是好的,只有懷疑了,才是覺醒的開始。也許離人們真正回歸自我,回歸新標準的時候不遠了。”
“我要走了。刺身和海貍帶著他們的朋友已經在心髒的周圍都設定了炸藥,大鵬和猞猁他們也召集了所有的動物準備從正面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好讓在心髒附近的夥伴有時間從上方正式挖出一個能夠讓深埋的引信接觸空氣的洞口。我要馬上過去點燃那引信。”
“這就是瞳本來安排給自己的任務?”
“是的。”
“你寧可為他面對死亡,也沒有勇氣面對和他一起的人生?”
“人是會變的。我要為他堅強起來,面對可能發生的一切。”沒有翅膀的梔子低聲嘆了口氣:“我相信他有天也會堅強地恢複成人的樣子。”
她們相視而笑,看到彼此眼睛後面的潔白亮光,與翅膀的銀輝一起閃耀在迷宮般走廊的白熾燈下。
沒有翅膀的梔子轉身開啟巨大的鐵門,消失在滾滾的黑色濃煙之中。
鐵門緩慢地回攏,命運般地關閉在梔子面前。梔子走上前去輕輕扭動把手,看到皎潔的月光照耀在寧靜的廣場上,廣場反射清醒的銀輝。
“好了,一切都結束了。而我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我要回到戈的身邊,回到真正的自己身邊,用我的方式堅持對他和自己的忠誠。”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頸子上的翅膀,那不再是瞳的標記,而是自己對愛情的信念。她踏進白色的月光,走向回家的路。
全文完)
☆、後記
正極世界的故事和負極世界的故事是一對雙胞胎,誕生的時間卻相差了一年多。在這兩個故事裡,大家可以看到雷同的情節是如何逐漸演化成迥異的風格的:一個是都市言情,一個是魔幻愛情。盡管我在每次開頭的時候只打算記錄客觀發生的記憶,但是在努力嘗試還原事實以本來的面目過程裡,我卻只能透過幻想來解釋曾經發生的東西,我總是面臨一個兩難的選擇:什麼是我想要記錄的,什麼又是我想要看到的。而到現在,我甚至已經無法分辨哪些是曾經真實存在的,哪些是自己的想象。因此我在小說的最後不得不給自己一個交代,讓自己譴責自己,讓自己告訴自己。
面對真實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我無法做到,或者也沒有人真的需要知道。
然而無論是幻想還是現實,我所要表達的和我所堅信的一直都沒變。亦幻亦真,永珍輪回,卻始終殊途同歸。如果小說是一場生命的意淫,如果它能給讀到它的人們些許溫暖與希望,能夠笑著面對這個有些孤獨無助的世界,那麼我將願意將這場意淫進行到底。
感謝給帶我快樂的人們,感謝給帶我悲傷的人們,感謝賜予我生命的父母。因為你們的存在讓我能夠在經歷中成長,並微笑著等待生命帶來的一切可能。
瞳,ivo,50年後,如果我們的sn還沒有換,如果我們都還沒有死,讓我們再次見面好嗎?這樣也算我們一起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