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堅冰。
始終無法恨你。面對你的那些無理要求和過分的言語,也曾經憤怒,在這燃燒的情緒裡
一度以為自己可以由此厭惡你,於是竟得到一絲淺淺的安慰,做出老死不相往來的宣告。然而因為自己是已婚的,卻總覺得那虧欠和傷害全由自己而起,他的一切都很快沒有來由地被原諒了。只剩惆悵的牽戀。
是的,我們在我婚禮之後的兩個月相愛,然後不顧一切,然後互相傷害。明知是錯,卻不可救藥地把這錯誤堅持到彼此皮開肉綻。
窗子的一角豁然綻開明亮的裂縫。原來屋子裡一直是明亮的,是窗簾把他存在的痕跡完美地掩護起來。
那暗紅色厚重的窗簾,曾經撫摸在手心裡的柔軟的絲絨布料。
窗簾把一屋子的燈光拉開到我的眼前,我身不由己步出車外,見到那無數次出現在我夢裡思念裡的身影。
赤裸著上身,頭發整齊地梳在腦後。盡管是巴掌大的身影,我仍然可以看到他糾結的肌肉,感覺到他平靜的呼吸。
他仔細擺弄著剛剛洗完的床單,把它認真地角對角折疊好,然後展開鋪平掛在陽臺上。從緩慢的動作可是感覺到他的平靜。
這真好,他不再是那樣地不安和彷徨。此刻的他如同一隻安分的小動物,悉心整理著他的窩。這真好。
他的身邊沒有出現別的什麼女人,沒有人象我曾經那樣站在窗子裡幫他晾床單。那時候我們是多麼幸福。短暫恍如幻覺的幸福。
我靠在離他50米遠的牆上,用胳膊環抱住自己稍微有些顫抖的身體。是的,我因為那忽然迸發的感覺而有些顫抖。這顫抖和心悸告訴我,原來過了這麼久,他對於我還是如此重要,原來我能愛一個人到如此。
我不顧周圍人好奇的目光,目不轉睛地這樣看著他。而他,只需要抬起頭向窗外望望,就可以看到矗立在夜黑中的我。渴望他能抬起頭看到我,綻放出曾經因我出現的燦爛笑容;又害怕他看到我,既而燃燒難得平複下去的憤怒。
始終沒有抬頭,窗子再次沉如封閉的黑暗。
我滿足了似的開車離去了。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今後的日子只能得到如此程度的滿足,再沒有奢望可以走進那扇窗子。
有些幸福不是我的。
有時候我會慶幸自己活著。因為生活著是一條不知道伸向何處的路,路上設定了無數可能,使自己的路因而千回百轉,風景繽紛。
一直知道他是的我可能,當他第一次打動我,第一次說愛我,第一次讓我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時候,他把一切我不敢奢望的可能展現在我的眼前。
而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他會把我再次走進那個房間的可能帶給我。
所以當我3天以後,在他滾燙的身體上伸展扭動的時候,我不自覺地向窗外望去。望著那個矗立窗外的傻傻的自己,表情凝固在嘲弄與痛苦之間。
那天和戈吃完晚飯,忽然沒有來由地不安。蜷在沙發的角落,心不在焉地看《蒸汽男孩》。豁然想起吃飯時候手機響起的簡訊聲,走到書房開啟訊息,然後對著兩個簡單的字眼瞬間崩潰。
早把他的號碼從手機裡刪除,卻根本抹不去對那熟悉號碼的記憶。他發來了他貫用的問候:嘛呢?
彷彿那些傷害,那些冷漠,那些狠毒的分手言語從來沒有在我們之間發生過。吃過晚飯,他淡淡地問我:嘛呢?
如果我說在想你,,,你會不會很得意。。。?
我從沒有一刻停止思念。而他,也許早已把我的愛情拋棄並且笑著踐踏在自己的腳下。
欣慰!他這麼回複給我。欣慰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這情緒是如何從他堅硬冰冷的外殼
下流淌出來的,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我還能給他帶來一些情緒,這就是我的欣慰。
如果你還想說那些欺負我的話,就不要理我了。我只求能留點回憶。。。按下這些文字,
我忍住想哭的沖動,縮在沙發上忐忑不安。
我想我是真的無法拒絕他,居然相信了他向我借杯子拍照片做提案的鬼藉口,急匆匆帶著自己多年來從各個餐館偷來的杯子們跑了出去。只給將信將疑的戈甩下一句:給同事送拍片的素材。
冥冥中也許覺得這是出現在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根稻草,無論等著我的岸上有什麼,我也只能抓住它牢牢不放手。
熟悉的空蕩房間,熟悉的氣味。只屬於他的存在的氣味。我與他拉開一個陌生的距離,心不在焉地談論了幾句那些杯子。然後陷入並不尷尬的沉默。
電視機映出的微弱熒光下,我看到他堅定的手臂攬住我。我無助地進入他的懷抱,聽到他魔鬼般的聲音在呻吟:我想幹你。。。
矛盾的掙紮是那麼脆弱地瓦解在他的身前,我千言萬語的仇怨隨著他無情的進入化為痛苦彷徨的呻吟,在這呻吟裡我無法抗拒地由他擺布,從沙發到床上。我的愛情,我的男人,我失去意識的悲傷。
是想我還是想幹我。。。?
我想幹你。只有這麼一句話。一切感情封閉在他冰冷燃燒的軀殼內,我們相對無言。
我在我曾經久久徘徊注視的窗子內呻吟。窗子它沉默安詳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