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著,他喊著。他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回蕩。她等著,她盼著,她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眩暈。
抽的是1.5的紅塔山,梔子的喜煙,她第一盒屬於自己的煙。發現原來煙是這麼好的東西,不知道習慣了之後,是否還能給她帶來現在這樣高潮一樣的美妙。
瞳說,別抽煙,學我點好。然後生氣地對著拿煙的梔子陷入沉默。
戈說,不許抽煙。然後把自己的“中南海”換成梔子喜歡的“紅塔山”,遞一根給梔子。
對著瞳哭泣之後再轉眼對著戈展開笑顏。她在他們之間徘徊,他們卻都以為她只屬於他們一人。
她為他們痛苦,為他們笑。
他們為她痛苦,為她笑。對她的身體著迷,在那上面怒吼,噴瀉。
她一個人,等著瞳從異界帶給她奇跡,等待他讓她再飛高些,等待飛得體無完膚。等不到頭,所以她可以再瘋狂些,在這裡把自己燃成灰燼。
瞳要她早上躺在他的床上,也要她晚上躺在他的床上。他要她不能想別人,不能愛別人,她也就這麼順從地做著。她結婚了,她在認識他之前就被別人蓋上了歸屬的章,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欠他,只能用自己的道德原則尊嚴和一切能彌補的東西寵愛他。
這個讓無數女孩牽掛的男人只愛他。她是那樣任性地相信他,相信他愛著的只有她。
是的,他此刻愛的只有她。他嘗試從別的女人身上尋找擺脫梔子的溫暖,卻發現自己無法再接受別人。於是他只有讓那些短命的女朋友擦身而過,守著自己無處躲藏的孤獨。
他有點被她寵壞了。他天真地笑著,她為這笑容寵壞他。他單純地憤怒了,她為那憤怒寵壞他。她只能拉著他的手,微笑著什麼也不說。她不知道這寵愛最後對她是不是個墳墓,不過她此刻甘願如此。
與此同時,戈帶來的內疚感與日俱增地向她襲來。
一次, 梔子因為朋友的婚禮太過無聊,忍不住給瞳發起了簡訊。
當著這麼多朋友的面,戈總不至於跑過來追問這些簡訊的究竟。她想。
入了夜,和朋友一起到了ktv之後,戈喝多了。戈聽著梔子不斷唱著離別的情歌,投入的表情似乎在暗示著些什麼真實發生的事情。所以當梔子坐回他身邊的時候,他忽然問:“你愛我嗎?”
“愛。”梔子毫不猶豫,卻並不去看他的眼睛。
“可是越來越多的事情我不能容忍。”
“什麼事情?”梔子強自鎮定地看著戈。戈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滿臉通紅,然而目光裡卻有淚水躥動。他狠狠地盯著梔子,一字一句地說:
“肆無忌憚的簡訊。”
梔子不知道自己胡亂解釋了些什麼,但是眼前一直有戈充滿淚水的眼睛在浮動。
她就如此在這個夜晚瘋狂思念瞳,唱著悲傷的情歌;卻又彷徨地墜入戈淚水的深淵。
於是只能攥緊瞳的手,卻又什麼也不能說。
不能說我是多麼愛你,我是多麼想和你朝朝暮暮守在一起。希望自己更加瘋狂,瘋狂到結束這辛苦經營來的短暫婚姻。
“可是這個世界不僅僅有你我。”這樣的話語她又怎麼能對瞳說出口。她沉默的背後永遠有一個善良的,愛著她,卻又天天遭受背叛的無辜男人。
不忍心傷害戈,捨不得傷害瞳。所以音樂不能停,煙不能停止燃燒,正如手腕上的疤痕永不會褪去。這樣,她的愛就能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