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覺得你喜歡~要不你不會那樣~”
“也許。”
“我也喜歡你。”
梔子隨著瞳的前行而慢慢向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地靠在屋子的外牆上,埋入了藤蘿密佈的枝葉中。瞳緊緊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梔子聞到了他身上那令人懷唸的氣息。幹淨而溫熱的氣息。這氣息令她無力地掙紮,卻又由這掙紮迎接到了瞳的嘴唇。
瞳的吻和他的懷抱一樣令人無所遁形,唇和唇之間完成了前生今世的所有問答。
梔子在瞳的懷抱裡低著頭,對著他胸前的猴子圖案說:“我可沒你那麼習慣跟誰在單位摟摟抱抱。”
“就只有和我,你還想和誰?”瞳胳膊一緊,把梔子剛剛掙脫出來的一點點縫隙重新消滅。
“我就說你呢!”梔子越來越發現他這個人最能胡攪蠻纏。
反正有天啟在,說什麼都白搭,順其自然吧。梔子把臉貼在瞳的胸膛,感覺那裡有無止無休的溫暖在散發,消融了她的一切思緒。梔子在這溫暖裡輕輕嘆口氣,閉上了雙眼。
“我沒有和誰摟摟抱抱過~我們以後約在外面吧。”瞳隔了半晌說。
“恩,再說吧。”
“不要這樣~我們都主動點。”
“你叫我怎麼主動,我又沒你那麼自由。你不會以為我老揹著他這樣吧。”
“沒有~我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我們兩個一起時都是自由的~我不會去影響你那部分生活~”
“所以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能選擇,我不願意這樣做。可我已經不能選擇了。”
“什麼意思?”瞳握著梔子的肩膀,望著她的眼睛。他的目光有緊張的迷惑。
“你讓我不能選擇了……你還不明白嗎?”梔子把頭重新抵住瞳的胸膛,不敢去看他灼熱的眼神,更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己安靜滑落的淚水。她感到自己隨時會在他的目光裡,隨著這淚水融化得蕩然無存。
“就是你離不開我了。”
“我覺得這樣挺可怕。”梔子在他溫暖的氣息裡,看著自己的淚水落到腳下的土裡,輕微地發出“撲撲”的聲音,然後化入大地的深入。
“你感覺到了?”瞳問。他的眼睛依舊閃爍著單純而無畏的光芒。
“你呢?”
“天啟讓我要你。”
夜晚,兩個絕望的靈魂,在這個失眠的城市相愛。他們邊開車遊走,邊對著車窗外的燈影迷離微笑。交錯的燈光令他們的笑容時隱時現,不滅的是身旁持續燃放的溫暖。他們始終緊緊握著彼此的手,輕聲交談,或者一言不發。
然後他們在煙囪下,車子裡親吻。車裡滿是瞳的氣息,流竄著雄性荷爾蒙的味道。梔子為他做了能做的一切,除了讓他進入她是身體。她自欺欺人地堅持著最後一點點形式上的完整,如同不說她愛他。是天地滅絕之後茍延殘喘的枯枝。
瞳在她耳邊低語:“我愛你,你愛我嗎?”潮濕溫熱的呼吸證明著它的真實。梔子在偶爾晃過的車燈下悽厲微笑。她什麼也不說,但是她知道自己完了。
每一次的親吻,都令梔子離絕望更近一分。
回到家,戈已經陪客戶回來,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梔子沖進浴室趕忙洗澡,把汗水與瞳的味道一起順著流水帶走,卻帶不走身體內部的印記。梔子知道過去的自己已經瞬間崩塌,廢墟之上的嶄新建築,屬於瞳。
清晨的時候半夢著瞳,是回憶,是幻想,總之是甜蜜。朦朧之間天色漸漸亮起來,梔子依舊勾著笑的弧度。
很突然,很愚蠢。她躺在老公身邊,戀著他。他們彷彿同樣無知。
愛你是我的幸福,這幸福卻只能讓我獨自擁有。誰也無法把它搶走,甚至是你自己,卻也沒有人能夠和我分享。我只希望你能有個愛你陪伴你的女朋友,讓我快樂地看著你的快樂。
我不應該再見你,這是我在懲罰自己。可我似乎已經染上了關於你的毒癮。
梔子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裡睡去,微閉的眼角有淚滴在晶瑩地閃爍。
8月20日,梔子魂不守舍地坐在辦公室,期盼又懼怕地等待一個人的出現,除此之外她腦海裡一片空白。
然而,那個人她沒有等到,卻等來了打劫動物園的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