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芙愣了一下,福至心靈地偏了偏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謝之墨也來了。
他站在不遠處,落地窗透入的光線純粹明晰,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見沈芙看過來,謝之墨半點沒有被抓包的尷尬,翹起唇角笑道:“姐姐,早上好啊。”
紀柏告辭離開後,沈芙走過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謝之墨認真回憶了一下:“大概在他說烏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時候吧。”
沈芙:“……”懷有各自的心思和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壓根就不是一個意思吧!
也沒什麼好瞞著謝之墨的,沈芙將之前偶然遇到烏皓,還有兩次約她見面的事告訴了謝之墨。
謝之墨聽完,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烏皓麼?我對他有點印象。”
沈芙:“噢?”
她意外極了。
畢竟謝之墨可不是什麼八卦的人,對別人向來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能讓他說出有點印象,烏皓這是幹過什麼啊?
謝之墨:“畢竟能倒黴到他那個份上的人,這世界上大概也不多了。”
兩人在旁邊的長沙發上坐下,他跟沈芙分享了一些烏皓遭遇過的倒黴事。
沈芙聽完,確信他是自己的親表弟了。
這倒黴的人生,跟她可以說如出一轍。
當然烏皓還是比她好一點的,至少他父母還建在,這輩子也沒差過錢,就是運氣差了點兒。
謝之墨見沈芙陷入沉思,眸底暗了暗。
他不動聲色地往沈芙那邊挪了挪,手臂勾到沈芙纖細的腰上,摟緊,然後將腦袋擱在她肩膀上。
沈芙注意到了,瞥了他一眼,但沒有阻止。
這些日子裡,他們之間摟摟抱抱可不少。
謝之墨一如既往地黏人,恨不得當個人形掛件掛在她身上。但他很有分寸感,每次都是蹭一蹭或者親一親就滿足了。
久而久之,沈芙也逐漸習慣了。
兩人依偎了一會兒。
謝之墨又冷不丁地開口道:“其實你外公我也見過。”
沈芙抬了抬眼:“嗯?”
“也僅限於見過。”謝之墨回憶道,“早年在一些大的宴會上,會見到他的身影。”
謝家和烏家沒什麼交集。
不過烏博文脾氣古怪得整個海宜市上層圈子人盡皆知,謝之墨只依稀記得,這位老人在宴會上總是形單影只、孤身一人,無人敢輕易接近。
不像謝家駿,走到哪裡都一堆人圍著,恨不得全世界繞著他轉。
仔細想想,烏博文和沈芙真的很像。
祖孫倆有著一脈相承的孤獨感,從前沈芙也是那般孑然獨立,眼神空洞但不茫然,疏離平淡,純粹得毫無欲|望。
比起看破紅塵,這份淡然更像是經歷了太多磨難,而不得不低頭去認命。
聽完謝之墨的描述,沈芙愣怔住。
忽然就有點難過。
烏博文什麼都有,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錢是個很好的東西。
但要是現在告訴沈芙,在擁有一百億和負債一百億但父母重新活過來之間做個選擇,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