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肯定是被做傳銷的扣住了,你也這麼認為,那肯定就是了,我一定要去救她,她現在肯定很危險!”馬小強說完話就走了,陳功根本來不及攔住他。陳功馬上叫杜美回去通告老馬他們。這可把兩口子急壞了,可是哪裡還能找得到他的人呢?
“要是我家小強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把那小娼婦碎屍萬段!”老馬又急又氣,又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一個星期後馬小強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蔡花。兩人度過了驚心動魄的幾天幾夜,有幾次危險得差點把命都丟了,還好,老天保佑,他們最終逢兇化吉,把命撿回來了。這回老馬再也不讓蔡花住那裡了。經過生死洗禮的蔡花獲得了真正的愛情,被真正的愛情武裝起來的蔡花是不可戰勝的,她凜然面對老馬的逐客令,豪邁地說:“在不在這裡住無所謂,但我一定會和我的小強在一起,永遠!”
馬小強說:“我也和你在一起,永遠!”
馬大姐嚎啕大哭,老馬捶胸頓足:“完了,完了!”
蔡芳芳聽到這段故事後心灰意冷,她之前在蔡花面前的優越感頓時土崩瓦解,她失去了往日的潑辣和風風火火,無精打採的她總是說:“我啊,沒那個命,這一輩子只能靠自己了,什麼對我來說都是假的,只有盡量多賺點錢才是真的。”她反常地對文駿和陳功提出了加薪的要求,他們滿足了她。文勇不討陳功的喜歡,她經常出面維護,這讓文駿非常感激,主動表示以後他也會把自己的分紅分點給蔡芳芳。
“其實我們還有很多條件沒有用起來,陳功可靠是可靠,也敬業,就是腦子太固執,你多勸勸,也多想想辦法,他想不通不管他了,我和你想通了,自己先幹著,賺到了錢看他有什麼話說,還怕他不和我們分錢不成?”文駿這樣開導蔡芳芳,只是蔡芳芳一時沒有任何心情回應他的開導,文駿想,慢慢地來吧。
文勇老實了幾天又開始不安分了,他又和馬小強幹上了,上次單挑他沒佔到便宜,他很不甘心:
“聽說你找了個雞做老婆?也讓我上一下吧,我保證雙倍付款讓你老婆爽。”他當即就為這句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馬小強一拳就讓他鼻子破了,血流滿面。上次單挑馬小強是讓他,現在還讓他不成?
文勇在馬小強那裡吃了虧,心裡是老大不快,心想,一個臭打工的還敢打老子,特別是有天他無意中看到了和馬小強並肩逛街的蔡花,醋意大升,這窮小子哪輩子修來這種豔福,找了這麼漂亮的一個老婆。但一想到馬小強的老婆是雞,他平衡了一點,再一想,自己連當雞的老婆也沒有啊,就鬱悶了:
“老子要搞就搞不當雞的女孩,搞處女,看誰神氣。”從此他在工廠就有點變態了,經常騷擾女工們,只是還不敢太過火,饒是如此,他少不了被杜美訓斥,他憤憤地想,要不是你被老陳罩著,頭個就拿你開刀。
這天馬小強要出去給別人送幾箱貨過去,車被蔡芳芳開走了,最近蔡芳芳經常去市內,不知在忙什麼,有時回來興奮,有時沮喪,情緒波動很大。馬小強本想從外面叫個車,但想給公司省點錢,坐大巴算了,反正才三箱貨,他想叫文勇幫把手,跟他一起去,因為這是文勇的客戶要的東西,到時候是他文勇拿業務提成,又不是他馬小強。文勇不去,說他不是幹這種活的人,這種跑腿的活只能是馬小強這種人幹,馬小強火了,又想去揍他一頓,杜美攔住了他,就算了,馬小強可不是怕苦怕累的人。
馬小強這天真背!幾趟大巴到站不停讓他氣壞了,好不容易坐上了一趟,又被被售票員要貨物票,爭執了半天也不得不補上了,到了目的站他要下車,那王八蛋司機就是不按站停車,他沖上前去問他為什麼不按站停車,那王八理都不理他。
狗日的明知坐公交的人沒什麼來頭,看他拿幾箱貨上車就知道是打工仔,明顯欺負他,不把他的正當權益放在眼裡,馬小強正窩著一肚子火沒處發洩,這下終於憋不住了:
“你這王八聽到老子說要下車沒有,你給老子聽著,老子只數三下,一,二”
三還沒有數出來車停下了馬小強恨恨地說,我還以為你這狗日的真的敢不停呢,說著就去搬貨下車,他先搬了兩箱貨下去,上來再搬第三箱,還沒等他下去,車就開了,馬小強再也無法忍受了,他沖上前去,抓住那王八司機,逼他停了車,揮拳就打,左右開弓,一,二,三……真他媽痛快。
這王八蛋司機沒想到這小夥真敢打人,好在他經驗老到,在被捱打之前踩住了剎車,不然那將釀成大禍。
馬小強這天運氣真是不好,司機顯然是被他打怕了,主動開啟門讓他下車,然而這時有兩個騎摩托車的巡警經過,司機像看到了親爹,嚎起來:“□□,打人了啊,打人了啊。”
很快馬小強被和司機一起被帶到附近的派出所,□□一聽司機報了車號就沒好氣地說,你們這路車怎麼隔三差五和乘客打架?□□問那王八司機,人家到站要下車怎麼就不按站停車?回答是沒聽到。真沒聽到?□□問,司機無言以對,□□讓他去反省反省,又訓馬小強,說不管怎麼說,打人是不對的,馬小強就主動認錯。
在一邊‘反省反省’的司機往車隊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功夫車隊派來了一個人過來,那人顯然和派出所的人比較熟,又是向這個民警遞煙,又是和那個民警拍肩膀,看到這個情景那王八司機馬上恢複了神氣,可馬小強就慘了,□□對他的態度立馬嚴厲起來,說要安排司機去做個傷情鑒定,看達到輕傷程度沒有,馬小強馬上被關進置留室,那個車隊的人又和置留室看門的民警說了會近乎話,民警就毫不含糊地關照起馬小強來,喝令他蹲下,馬小強問為什麼要蹲下?回答他的是一陣腳踹,馬小強慘叫幾聲,痛苦地蹲下了。
不一會兒,方案出來了,要不拘留,要不就罰款。馬小強說要打個電話,可以,打到工廠告訴接電話的杜美說他被關到派出所了。一會功夫陳功和蔡芳芳趕過來了。陳功瞭解到事情後就要和□□論理,人家可沒那功夫,要不罰款,要不拘留。陳功一籌莫展,他想,這種場合文駿比他善於應付,畢竟文駿是這裡的‘公家人’,方方面面的路子更是他陳功所望塵莫及的。蔡芳芳給就文駿打電話,電話中文駿問清楚了是這碼子事,根本沒興趣跑一趟,冷冷地說他有事,不過來,陳功奪過電話說有事也要過來,如果還認為我在給我們大家用心地賺錢的話!文駿極不是你本人有事的話我肯定過來,多大個事啊,讓闖禍的人自己想辦法,他文駿開的是工廠,不是慈善機構,不是麻煩解決公司,說著把電話掛了。
陳功又能有什麼辦法,他對□□說,開價吧!□□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態度,告訴了他罰款的金額,陳功狠狠地甩出一把鈔票,□□顯然對陳功的態度極為不滿,接下來又是寫調解書,又是讓發生沖突的雙方當事人按手印,讓他和馬小強難受了半天才放他們走,臨走時大獲全勝的司機吹著口哨對馬小強說:“小子,想發飆就出去跟黑社會老大混,跟個小老闆你神氣不起來的。”馬小強又要沖上去打架,被陳功拉住了,三人灰溜溜地回廠裡去了。
這天晚上蔡花聽馬小強講完白天的遭遇後,抱著他心疼地說:“以後你要忍,我們都是命賤的人,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連口氣都忍不下來,在這世上還活得下去嗎?我要是不忍,我怕死一百回了。”
“這樣忍著活真讓人受不了啊,我現在很不喜歡這裡了,能有個地方讓我們去,滿足個基本的溫飽,沒有氣受就好了,以前在老家小城鎮上的生活現在想來真令人懷念。”
“你說得好聽,過慣了城裡生活的你還過得慣窮苦日子?你那麼喜歡上網,滑冰,打遊戲,開車。鄉下那種日子你是過不慣的,你比我好一點,生在鎮上,我生在農村,現在就算叫我回去我也不會種田啊,誰養活我?”
“當然是我來養活你,你是我老婆嘛。”
“唉,說得好聽,你爸媽是不肯讓你娶我這樣一個當過小姐的人的。再說就算你養活得起我,以後還有孩子呢,你爸媽老了呢?這麼多人你養得起嗎?我想我還是去當幾天小姐,攢點錢後我就和你一起回去開個小店吧,你能在外打一輩子工不成?”
“要是天下所有的老闆都像陳哥就好了,而且還能保證我們一輩子都能在他那裡打工,那樣我們就可放心地在外混下去了,不像現在,不知道以後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
“陳功那個人,今天他親自去救你,還真讓我改變了點看法,以前我總認為為富不仁,他當上老闆後也不會是個好東西,現在看來他算個例外。”蔡花又說:“不過他最多也就能讓他自己過好一點,他幫不了別人的,他沒那大的能耐,也沒那個心,他這樣做最終也是為了他自己,各人的日子只能各人自己去熬,人家對我們一點好,我們記住就行了,但不要指望別人。”
兩人談到將來的生活一片茫然,但他們不怕,車到山前必有路,他們還年輕,好日子總會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