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非魚,你現在可以選擇,要我、不要我。”說是算計,焉知不是他此刻的所求?
她拱背翹臀,盡量地貼合他、給予他,口中慌亂地叫著:“求求你……殺了我……啊……仙卿仙卿……快、快呵……要我……”
……
魚非魚前世常聽人說,男人最平和的時候,是在他經過激烈的歡愉將自己排空後。這個時候的他們,身心完全鬆弛,會有短暫的空窗期。在此期間,他們是真正的無欲無求。
她事先想過,要把珷兒的事遮掩一陣子。但是,回頭想到澹臺清寂的為人,恐怕不能如她所願。
趁著他剛嘿咻完,身心俱疲,她揣著不安試探他:“我今日,收了個幹兒子。”
半日未聽到他迴音,她有些不明所以,便換了一種口吻涼颼颼地說道:“我聽說,你這兒連外頭的蒼蠅進來都需要驗明正身。但是珷兒是我的人,就算是你們看不慣,也不能動他一根指頭。大不了走就是了。君安那裡還欠著我白兩銀子呢。我就給他辦個戶貼,在坊間買個房子,並不是什麼難事。總歸是不吃你家的飯、不喝你家的水就是了。爺有錢,有錢的都是大爺。雖然比不上你們,但是小富即安,強過提著腦袋過日子。哼!……”
他的胸膛略有了起伏。惺忪的睡眼中隱含了薄怒。
“魚非魚,你就想逼我殺人麼?”就沒見這樣的,一完事就說這些個敗興的事兒,簡直比女間最無賴的恩客還可惡。
她忽然也惱了,雙手去推他。入手玉般潤澤堅質:“你生氣?你生的哪門子的氣?擾了你睡覺了吧?你也知道擾人清夢有多討厭了吧?之前你是怎麼對付我的?這叫報應!你就少睡會兒怎麼了?就是熬成兔子眼、多出幾條阡陌溝渠來,又怎麼了?你是女間的花魁麼?指望著這張臉吃飯?……
我說錯了?那兩個女中豪傑、踏雲和垂青,難道不是你的眼線?桂閣難道是隨便的人都可以進出的地方?沒有刑訊逼供建那牢房做什麼?準備哪天致仕了養豬養牛用麼?我養兒子花自己的銀子花得理直氣壯礙你什麼事了?我t的就想不明白,到底哪裡又沖撞了你老人家了?……
裝啞巴不成,說實話不成,撒謊更不成,非逼得老子斯文掃地窮兇極惡聲名狼藉自甘下流爆粗說髒話才爽麼?爆抱暴,是不是隻要是男人都好這一口?非要用強的才過癮、才刺激、才t的盡興?!”
吼著吼著,覺得氣勢是夠了,但是形象還不夠威武。兩個人裸裎相對的場面似乎曖昧的意味更濃一些。
她便扯了衾被往身上纏。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都沒能將他身上的那部分拖過來。
他就那麼靜靜地側臥著,一手撐頭,瞧著她。銀發滿瀉,如雲堆聚。有幾絲順著面頰流至頷下,恍惚間,竟難以分辨出哪是肌膚、哪是白發。
他的眼角向上延伸,幾乎沒入鬢角,似大家落下的最後完美一筆,意氣飛揚、餘韻無窮。
眼見她的目光由憤怒漸變,至豔羨、至迷茫、至嫉妒,再至憤怒,他的丹唇若新月初生,向天際勾勒出柔和無暇的美好。
“若不用強,可以麼?”他問。聽上去像是很誠心的探討。
給戳破心思的她就有些氣急敗壞了。磨牙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花娘遭到□,終歸還有銀子拿……”
忽然,腦中靈光閃現,給她想通了其中一件很隱蔽的事情。
“大人吶——”
她突然做出一副花娘迎客虛與委蛇的模樣來,那聲音、那拿捏得極為到位的表情、以及那舔著嘴唇、飛著媚眼兒的模樣,叫他有些打不得、罵不得哭笑不得。
這孩子,完全地給女間薰陶壞了。
這樣的女人,將來要是生了孩子,還不定能把孩子教成什麼怪眉怪眼呢!
“大人啊,你看,你都用了我這麼久,感覺如何?是不是也該打賞點什麼了?錢財本是身外物,莫若就賞點黃白之物,如何?”
他抿嘴薄哂,伸手去掐她的臉腮:“魚非魚,你很有意思。可以把好意表達得令人憎惡,也能把居心叵測講的冠冕堂皇。憑的就是這張厚臉皮吧?”
“只要你肯給錢,讓我喊你爺爺都沒問題。”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過了這麼久,你總算是找回點本性了。”他的手改為叉住她的細柳腰,“要銀子作甚?果真要供養那孩子?”
她翻個白眼,氣勢如虹:“不然咧?我倒是想生一個呢,得有那本事不是!我得替自己提早安排下,免得哪天突遭橫禍死於非命,連個摔盆掃墓的都沒有。”
他蹙眉,暗中掐了她一把。
她吃痛出聲,沖口就是:“幹什麼!?怎麼跟左良緣一個毛病,動不動就掐人,女人麼?”
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又犯了個大錯誤: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當著他的面又提別的男人。
她那是不知道麼?這妖孽眼裡不容沙子?
她本能地往被窩裡縮。途中想到了自己的經歷,不覺惡向膽邊生,把頭又抻了出來。
她怕他作甚?她才是受害的一方好不好!她沒必要在乎他的感受,他不是她白紙黑字的夫君。他是壞她姻緣的壞蛋。他不如舞楓不如堇色,連公子緣都不如。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不好意思,這兩天扁桃發炎、中耳炎,沒有更。讓各位失望了……今日起照舊一日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