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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陽光濃烈,這冰庫裡卻是寒冷襲骨。一刻鐘不到,就覺得手足有些木然了。
地面與四壁都是花崗巖的,頂部為拱形,有數個通風口。地面呈傾斜狀,這個結構可以令冰融化後的水順利流走。
走走停停,魚非魚估計自己此刻已經深入地下數米之深了。眼前出現了一堵高牆,確切說,不是牆,而是一座冰山。四面圍著稻草。地上四下散落著許多方形的冰塊,晶瑩剔透、如琢如磨,在微弱的光線的映照下,散發出幽藍的光芒。
“也許進到裡面去了?”婢女喃喃自語著,朝著一扇半掩的石門張望,並輕聲呼喚,“三娘?你家女郎來了……”
“那裡頭是什麼?”魚非魚走上前去,朝那門裡注目。
說不驚訝是假的。她之前在觀裡小住過,但是卻一直不知道這個冰庫的存在。想起來,都是姬鳳音鬧的。那會兒,她天天愁眉苦臉好像天崩地裂了似的。為了排遣那丫頭的鬱悶,她整天陪在身邊,變著花樣兒地轉移那丫頭的注意力。拉著她一起,製作茶具。陪她玩遊戲、海闊天空地神侃、給她講唱有趣的故事、弄些她不曾吃過的小食……想起來,倒還真沒機會放開手腳四下瀏覽過這皇室專用的月清觀。
默想著前事,她舉步走進裡面的冰庫。
比起外間,這裡頭完全就是一幅瑤臺仙境的景象。大大小小的冰塊散佈其間,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雜質。行走在其中,人影清晰,如同鑒照。冰庫中沒有火燭,光線透過房頂上的通風口曲折而下,幽暗深邃,使得這些冰磚猶如水晶琉璃般安詳而純淨。
這麼多的冰,光是月清觀用,幾年都用不完。這種在普通人看來極其奢侈的東西,在姬鳳音那種身份的人眼中,怕是不值得一提吧?剛剛她說什麼?那蜜茶是她親手做的。……對她而言,能夠洗手烹飪怕已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吧?以前竟不知道,七公主是個多才多藝的,會撫箏、會烹飪、會調情、會說謊、會投懷送抱……
可笑自己,一直當她是養在深閨人不識的孩子,沒想到,現實摑了她好響亮的一記耳光。皇室中人,試問有幾個孬種?看上去的無害親民,不過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現。一旦沾上利害關系,人人都會變成叢林中的捕食者。就算姬鳳音是一棵草,也不是尋常的草,而只能是食人花、豬籠草!
“魚非魚啊,你就是一典型的小事明白、大事糊塗!”懊惱地一拍頭,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三娘!
三娘並不在這裡。
“已經走了吧?”她問道。
聲音被冰寒吞噬,未曾激起一絲迴音。
背後,無人應答。
疑惑地轉身,發現那婢女早已不見了蹤影。女人的直覺於是佔據了上風。她本能地轉過冰磚去檢視,卻發覺不光是婢女不見了,進來的那道石門也關上了。
她乍逢感情突變,不期然地對人、尤其是皇室中的人産生了懷疑與抵觸。
“有人麼?”她大聲問。
那婢女什麼時候走的?為什麼她一點感覺也沒有?那婢女是人是鬼啊?怎麼走道兒都沒個聲音!就算是這樣,那麼,關門的聲音呢?那可是石頭門啊,那麼沉重,不可能如冰一般光滑,一點摩擦都沒有。
她急行上前去推那門,結果,任她用盡氣力,都無法撼動那門分毫。
她懷疑有什麼機密開關什麼的,於是,便循著門邊到處摸索,甚至還撿了一塊冰去敲打。
牆壁光淨如鑒,並沒有什麼機關。
面壁半晌,魚非魚有所了悟地啐了一口。
她不相信這是一場意外。真正靜下心來回憶一下,便是步步充滿詭異。
先是舞楓的異樣令她失神忘形。然後,那婢女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切看似很偶然,其實卻蘊含著陰謀的味道。
她根本不認識那個婢女!她對那婢女的認識,只是源於裝束。豈不聞“帶翅膀的也不一定是天使,它可能是鳥人”、“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它可能是唐僧”。
是陷害吧?誰的主使誰的意思?七公主對她,真就有那麼恨?舞楓都已經忘記她了,兩國的婚姻已經成為定局了,還擔心什麼?她就是不服氣,也沒那本事翻天啊!
環視寒氣繚繞的冰庫,魚非魚抱緊身子暗暗嘲笑自己的疏忽大意:碰上這種倒黴的事兒,還真不能全怪別人。驢不喝水誰能強摁頭?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虧她還自稱老江湖呢,小心謹慎那麼多年,到頭來居然在陰溝裡翻了船,不能不說運氣實在糟糕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