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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色考慮到魚非魚有傷在身,並不適宜勞神,自己那樣說話,其實也不合適。於是便安撫二人:“好了,珷兒。良人她還沒有大好,你就少說兩句不好?”
轉頭看著魚非魚,那眼裡的溫柔讓她窩心:“累不累?閉上眼睛再休息一會兒……”
魚非魚察覺出了他的抑鬱,反手抓住他的手指,懇切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不喜歡你,事實上,你看你什麼都好,平心而論,我還真配不上你。只是呢,眼下還不時談終生大事的時候,你覺得呢?怎麼著,也得請示過了各自的父母才行。……”
假如她猜的不錯,堇色的家庭背景有些不堪言說。他在平蕪城一住就是四年多,其間並未跟外界有所聯系,至於家書之類的東西,更是不曾見到過。那時她就懷疑,堇色的家裡人都死了。
死了好,死了,她跟他的事兒就可以多磨一陣子了。什麼事,都怕時間的沖刷,沖來沖去就淡了,就厭了,就放棄了,什麼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之類自我安慰的理由就冒出來了。
她目前處境微妙,又遠在異國他鄉,要得到“父母之命”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她倒是還年輕,拖個三五年不成問題。關鍵是,堇色他能陪著她等麼?
想到這一層就不由得有幾分得意。耳邊珷兒的長針又紮過來了:“推託……就是這個樣子……”
魚非魚惱得真想捶他一頓,槍打出頭鳥還真不是嫉妒,這些聰明的人果然可惡。她在想將來倘若自己有了這麼個孩子,肯定早早地給氣成火眼金睛朝天鼻。
“又不是你老子娶親納妾,與你何幹?你不是志存高遠傲藐蒼生麼?怎麼也摻合進這庸俗的人情世故裡了?就不怕玷汙了你聖潔的眼睛高貴的心靈?身為孩子,沒有個孩子樣兒。可想而知,為人學生必定也沒個學生樣兒,為人子女必也是沒個子女樣兒。一滴水,能反映出整個太陽的光芒,我不用縱覽你的一生,但只管中窺豹,便可略見一斑,你信不?”
珷兒的笑臉登時繃得如打足氣的皮球。他的眼睛裡有些驚疑不定。他甚至懷疑,魚非魚其實是瞭解他底細的,不然,何以知道他“沒個樣子”?氣跑的先生足有十個,脾氣一上來,連天老爺都敢頂撞。這些,那半死人是怎麼知道的?那人,是妖怪麼?
問題是,她碎嘴半天,居然還意猶未盡:“臭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來歷,在這兒,我才是老大。我們堇色就算比你大一歲,該怎麼稱呼你也得按照規矩來,別一口一個‘堇色’地吆五喝六。擺譜怎麼著?那麼氣勢,好哇,你就打賞我幾個銀子花花如何?沒有?打白條?三角債?那可不成!信不信,把你重新打入牢房?”
她瞪著珷兒,珷兒也瞪著她。小小年紀,眉目之間卻已然能夠調遣得動雲龍之兵,忽開忽闔,若隱若現,隱約充斥著金戈交錯的殺伐之聲。
“我不管你是什麼來歷”。這句話在珷兒心裡丟下了一塊大石頭,險些砸得他失掉常態驚撥出聲。他不覺得自己此時的模樣有什麼特殊,任誰看,都是一個處境糟糕的囚犯。然而,他卻從那不男不女的病人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蛛絲馬跡。她或許並不知道他的身份,然,她卻看出了他的不同尋常。
憑什麼?她是憑借什麼斷言的?
若不是礙於堇色在場,珷兒真想問個明白:到底,在她眼裡,他是什麼東西?
珷兒終於回到石室一角的睡塌上了。裹了被子,面壁生氣。怨氣還不輕,隔那麼遠,堇色都能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
“他其實很懂事的……”小小年紀,身陷囹圄,卻能夠不慌不叫沉著鎮定,叫人心生憐惜。
魚非魚嘆口氣,說道:“我沒有同他真的生氣。——你不覺得他鋒芒太露了麼?那樣的姿態,那種神情,還有說話的語氣,豈是小門小戶能培養出來的?連我都能看出來,那閱人無數的開雲兩姐弟,你道是瞎子、聾子還是傻子?君子不立危牆下。既然他懂事,就該明白這個道理。若是不懂得藏拙,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是至理。你我眼下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說不定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是說真的,要不要現在就把他丟回原來的地方?……”
“你說……囚犯?”堇色心下略有些活動。
魚非魚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榻上的人忽地轉過身來,義憤填膺地質問:“你當我是什麼?貪生怕死的鼠輩?這麼推來推去的算什麼本事?你不是天生奇才麼?想辦法從這裡大大方方走出去,我才佩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