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紅線給我提拉過來。”魚非魚蛇吐信子般噝噝抽著冷氣,咬牙切齒地吩咐道。
她恨死紅線了,當時眼瞅著她橫在腳下,卻愣是沒有伸手扶一把。那女人簡直不是人,蛇蠍心腸啊!這會兒總算是明白何謂“相由心生”了,怪不得一張棺材臉殺死沒個笑模樣,敢情是心理陰暗爬滿苔蘚,折射不出光線來啊!
紅線仇大苦深地被滿倉和另一名小校“押”了過來。滿倉沒跟她客氣,一刀柄就把她攮進了屋子裡。
“門關好!”這聲斷喝端的有氣勢。
紅線兩手背後,掩上了房門,插上木栓。
房間裡青天白日的卻點著油燈。比燈光還亮的是個人,白花花的似雪如雲。
紅線暴突了眼睛,當場呆掉了!
那是魚非魚,此時的她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短及大腿的褻褲,近乎□的立在房中,扭動著身體以將就巴掌大的兩柄銅鏡。
從鏡子裡看到了紅線的神態,魚非魚一腔怒火中冒出一個雜音。她“吃”地笑了,兇巴巴地道:“怎麼?沒見過比你更像男人的女人吧?快把你那倆鈴鐺眼摁進去,小家小氣的,沒的叫人笑話!”
說著話兒,就把手中的一塊細麻紗遞了過去:“看什麼看?還不全是拜你所賜!別跟我說你壓根就想置身事外啊!”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紅線才如喪考妣般蹭了過來,接了麻紗,慢慢地捲成一坨,就她手中所捧的藥缽子蘸濕了,僵硬地按上背部沁著血跡的傷痕。
“啊!——”魚非魚痛得滿屋子跳,差點沒把藥缽子砸到紅線臉上去,“慢點兒!——大姐、祖宗,拜託你溫柔點兒成不?你這是治病呢還是殺人?請不要把活馬當成死馬醫成不?”
紅線的臉色比那黑綠的藥汁還難看。
“輕點兒,慢點兒,聽到沒?實在不會明說,我手把手教你,聽到沒?我可是禁不住痛的,痛厲害了就會變流氓潑皮。你要是不信,就盡管試試,到時候,絕對讓你體驗一把營妓的生活,看不輪死你!——慢點兒、輕點兒,聽到沒?”
她絕不跟這惡婆娘打馬虎眼兒。女俘呢,自來就脫不了被敵軍□的命運。丫的千萬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紅線的喘息聲加重。過了一會兒,她動了。或是魚非魚的警告起到了作用,她下手果然輕了許多,卻仍然是笨拙而生硬。
魚非魚存心不讓她好過,不住口地冷嘲熱諷:“怎麼,沒伺候過人?瞧這十根指頭笨的,小心左右手別打成疙瘩啊!真正可惜了,這麼長的手指,沒有用,還不如剁下來當柴火燒,弄不好能燜熟一鍋豬頭肉呢!”
紅線有些喘不動氣了,張開了嘴巴換氣。那氣息一波一波地沖擊著魚非魚□的肌膚,說實話,倒比那藥汁舒服得多。
“紅線,你知道我此時此刻在想什麼麼?”她忽然邪惡地笑了起來。
背上的那隻手頓了一下。
魚非魚不管不顧,神往道:“我在想啊,人的口水可有很好的殺蟲功效呢。要不,咱不用藥了,太疼了。你就用舌頭替我把身上的傷口舔一遍吧?”
紅線“突”地退了一步,那對腫眼泡裡突然迸射出狼的光芒。
魚非魚一怔,待要看個明白,卻發現那種叫人驚悚的兇光不見了。紅線只是非常憤慨地瞪著她。
“你覺得很惡心是吧?你就沒想過,萬一哪天你被二次俘虜了,就不說天闕了,就拿大鷹來說吧,我猜他們的兵肯定不像天闕的人這樣軍紀嚴明。上樑不正,下樑歪。大鷹國主不是什麼善類,他的部下肯定也嗜好重口味。到時候抓了你,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好?讓全軍□你還是好的,碰到禽獸級別的,還不是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舔傷口算什麼?到時候,要你舔人家的屁股,你幹不幹?不幹就幹你,前面後面一起來,你想死都未必死得了呢!”
紅線的長身子開始打抖了。
“害怕了?當我編故事嚇唬小孩子麼?告訴你,這還是小菜一碟呢。大鷹國的事,聽說過沒?你們靠大鷹國那麼近,應該聽說過不少傳聞吧?大鷹國主,最喜歡幹什麼?人獸相交。什麼公羊啊、猴子啊、公牛啊、惡狗啊,給喂上過量的藥物催情,然後把女人扒光了丟進去。你以為禽獸跟人似的,懂得憐香惜玉?還不是刨過來摁倒就幹?那爪子抓住你胸口後背,指甲都嵌進去了,鮮血淋漓。換作你,你受得了?正常的男人那東西才多長?哼!你見過牲口的那玩意兒沒?我見過,拉出來有半條手臂長。戳進身體裡,那跟捅進去一根木頭棒子有什麼區別?大鷹國裡,因為這個死了多少女人,你大概沒聽說過吧?……”
“所以呢,乖乖的。聽話的孩子有糖吃。收斂一下你的傲嬌,學會低調做人。看誰都跟宿仇似的,你不爽,我還不痛快呢!你一個俘虜,你還能怎麼蹦躂?我就是不狠,狠的話早把你當螞蟻一樣輾死了,你信不?……”
“好了,現在過來,繼續你的工作。我的話說的很明白了,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很抱歉,我又沒欠你什麼,用不著吃你的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