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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非魚心念跟著一動,腦子裡似乎有什麼靈光迅速地閃過。話說,說書也是一門行當啊!沒有文字之前,人們靠的還不就是口耳相傳?文字固然可以傳世,但是誰又能否認有聲傳播不是留名的絕佳方式?像《笑談一生》這種限制級文學,公開來講可能少不了挨罵和石頭,可這裡是女間哎,除了這兒,還有哪裡更適合這部作品的流傳呢?如果她講的足夠生動,弄不好能起到調動情緒、增加客源、促進收入的效果呢!
想明瞭這一點,她興奮地跳起來,抱住踏雲的香腮,“吧唧”親了一口,眉開眼笑地大聲說道:“果然是眾人添柴火焰高,姑娘們,好聰慧!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就給你們講這部《笑談一生》。現在,就讓我們討論一下收費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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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茶的功夫不到,雙方就達成了一致。魚非魚將花娘們的小費揣進懷裡,拍了兩下,鼓鼓的挺沉,面上就露出滿意的笑容來。眼光流轉,看到面前的眾人滿面期待,儼然一副學童的乖覺模樣,極大地滿足了她骨子裡好為人師的慾望。
將姬鳳音朝旁邊推了推,自己佔據了條幾的中央位置。擺好架勢,抽過旁邊一人的摺扇,“啪”地一拍幾案,面色一凜,深目突瞠,開始緩緩道來:“有詩曰: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話說,這“財色”二字,從來只沒有看得破的。若有那看得破的,便見得堆金積玉,是棺材內帶不去的瓦礫泥沙;貫朽粟紅,是皮囊內裝不盡的臭淤糞土。高堂廣廈,玉宇瓊樓,是墳山上起不得的享堂;錦衣繡襖,狐服貂裘,是骷髏上裹不了的敗絮。……”
“錯了,錯了!”花娘們忽然叫嚷起來,“不是這一段。”
她們要聽的是即將上市的那一節好不好?
聽得正起勁的花娘跟著發出了抗議:“罷了、罷了!有的吃總好過沒的吃。就聽她說說怎地?不好聽,把錢要回來不就是了?”
聽得這話,眾人才止住了聒噪,聽她繼續往下說:“……隨著你舉鼎蕩舟的神力,到頭來少不得骨軟筋麻;由著你銅山金谷的奢華,正好時卻又要冰消雪散。……”
一刻鐘不到,整個“彩雲間”沸騰了,龜奴、小婢、花娘、客人,一個傳十個,一聲傳三裡,潮水般湧向二樓的某個房間。耳聽得腳步聲紛至沓來,眼瞅著圍觀聽眾密密麻麻,魚非魚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馬蹄疾!當下聲也高了,氣也壯了,表情也更豐富了,務必要把一部限制級小說演繹得“假作真來真亦假”,騙殺幾個算幾個。嚴肅時,她神情凝重;淫邪時,她媚態橫流;而當描述男女歡愛時,則一人分飾兩角,騰挪轉換嫻熟流暢,yin聲ang語惟妙惟肖,倒把聽眾聽了個目赤口呆、色心大動。
魚非魚統看在了眼裡,心裡簡直像是爆開了大米花。連她自己都不由得敬佩自己,這天份,在那一世的時候咋就沒能發掘出來呢?弄好了,幹個聲優賺點外快應該沒問題。老天派她來這裡,莫不是為了全面深刻挖掘出她的潛力然後逐一實現?要真是這樣,還真要盡心竭力呢。如此,萬一哪天突然間回歸了,也能夠為這邊的廣大下層民眾留下一筆可觀的文化遺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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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世間不如意事常八九。正當魚非魚滿懷激情地憧憬美好的未來時,圍觀的人群忽然起了騷動,嘩嘩地朝兩邊分開,讓出來的過道上,一名黑色錦衣貂帽的中年男子瞬間掠奪了她的風頭,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文慢熱。沒辦法,天冷,烤火還需慢慢來。這就像上床,上了就上了,可是之前的等待過程漫長一點似乎更具挑戰性和趣味性。各位的意思呢?哈哈……
因為涉及敏感詞,文中的作品名作了改動。大家應該一看就明白的。不明白的,私下問李闡提。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