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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招展的老鴇蛇形自男子身後穿過來,直接就奔著踏雲去了,一隻手中的香帕子甩得忽拉響,另一隻手則暗中在踏雲臂上擰了一把,口中大驚小怪:“哎喲喂,我的好女兒。告訴你身子要緊好好休息的,怎麼倒跑這兒來了?你說你要聽曲看戲,說一聲,叫到你床邊就是了,沒的自己走這一趟,萬一累著了怎麼辦?叫我怎麼跟客官們交待啊!”
一番唱唸俱佳的虛情假意,並未改善那中年男子的棺材面色。
老鴇不禁害急,將踏雲從墊子上拉起來,扯到那男子面前,道:“這位貴客可是沖著你的大名來的。雖說你今日身子不方便接客,但是不妨礙行個禮致聲歉。”
踏雲任她囉嗦不停,始終不言不語地望著那個君姓男子。
她這一舉動有些不明不白,因此,眾人不由自主地跟著看向君安。
全場靜得只能聽到君安手上的玉球轉動時碰撞發出的鳳鳴聲。
忽然間,踏雲動了。這段沉默的時間拿捏得相當妙,成功地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的同時,又不至於令人等得心煩。她扶了一個小婢,姍姍地朝君安走近兩步,而後曲身行禮,輕聲笑著說道:“貴人豐神俊朗,氣度非凡,奴家一時失神,還望海涵。”
說著,又是恭恭敬敬地屈膝一禮。
君安的臉色越發複雜了。他今日慕名而來,就是想玩一玩這平蕪城豔名昭著的小娘子。但是卻給告知,踏雲身子不利索,見不得客。不得已,君安只得叫了別人伺候。好事正做到一半呢,忽聽外頭嘈雜錯亂,隱約聽到踏雲的名字,心念一動,便尾隨了過來看究竟。這一看不打緊,生生地把他的怒火給激起來了。
敢情這幫子奸人在涮著他玩兒呢!他是何等榮耀的身份,這些人連給他提鞋都不配,竟然敢戲弄他,真是不想活了!
想到這兒,恨意難遏,摔袖便走。
老鴇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般抓住踏雲的手,咬牙切齒地笑道:“今天這事兒,你得給抹平嘍。這位可是都城來的,真正的貴人。‘彩雲間’想要混下去,這一關必須得過,別辜負了媽媽對你費盡心血的栽培。明白麼?”
踏雲怎不明白?那人的衣著相貌氣質,怕是平蕪城裡找不出第二個能與他相抗的。都城來的,都不是好糊弄的。
鄭重地點頭,道:“媽媽放心,女兒定不會讓你擔心的。”
魚非魚“蹭”地從她的袖底冒出頭來,朝她眨眨眼,神秘兮兮地道:“姐姐不必擔心。你只要能拖住他一刻鐘時間,我保他不會欺負你。”
踏雲不明所以,但知道她一向有分寸,這麼囑咐必定有道理在裡邊,於是便答應下來,追著去跟君安做解釋了。
一刻鐘之後,當君安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毛躁,強行中斷了踏雲的撫琴,將她推倒在地,打算揉搓享用的時候,房門突然給人一腳踹來了,魚非魚端肩挺胸沖了進來,邊走邊嚷嚷:“喜事,天大的喜事!踏雲小娘子不必費心了,我已經找到靠山了!”
腳步霍地煞住,瞧見了姿態曖昧的一對男女。眼睛骨碌碌一轉,涎著臉笑了:“這是——前戲?記得一會兒床上做去。天這麼冷,小心寶貝傷風啊!”
“滾!”君安陰聲低喝,行動卻沒有任何的收斂,一隻手仍舊緊緊地攥著一隻豐乳。
魚非魚皺了下眉頭。說實話,她不喜歡這樣的男人,下流不堪,完全把女人當成玩物對待。
“那個,大叔你繼續。我跟踏雲說兩句要緊話馬上就走。”魚非魚嬉皮笑臉的,完全無視君安的怒目黑臉。
踏雲沒有聲張。魚非魚唱的是哪一齣她毫不知情,本著“多說多錯,不說不錯”的原則,她很聰明地選擇了融化自己,盡量讓自己顯得被動而無辜。
魚非魚大搖大擺走到窗子邊,推開窗戶朝外瞭望。一邊慢條斯理地跟踏雲說話:“我跟你說過吧,踏雲?關於我爹的死,你得幫我介紹個官大說話有分量的認識。我要跟肇事者好好地討個說法。把家裡的頂樑柱給害死了,我跟我娘往後的日子可指望誰啊?不管怎樣,我要讓他多吐點銀子出來才行。”
踏雲“嗯”了一聲,道:“是,我知道,我會幫你的。……”
“不用了。”魚非魚朝身後擺擺小手,瀟灑地說,“我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不用了,我這邊已經已經想到辦法了。”
“哦?什麼辦法?”踏雲只管附和她。
窗邊的人抿嘴一笑,忽然驚喜地叫道:“好了,來了!”
就在“彩雲間”所在的南北大街上,一支由近半百的人所組成的遊行隊伍打一露面就引起了轟動。一身統一的白色喪服在歡樂的人群中顯得特別突兀刺目。他們手中揮著白色小旗子,行走在最前面的則拉著一條巨大的橫幅,白底紅字寫著八個大字: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隊伍在“彩雲間”樓下停下來,一幹人等開始高呼口號:“縱馬行兇,天理難容!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如此有針對性的呼喊,君安若是還不明白,他就是白痴了。瞪著顯然是造反頭子的魚非魚,用眼光淩遲著她。
魚非魚假裝看不見,自顧洋洋得意地自誇:“踏雲呀,你說我是不是很能幹?就這麼大點的工夫,居然號召起了這麼多人,還真是振臂一揮,從者如雲啊!不過呢,天上不會掉大餅,這些人能參與進來固然是好事,但同時呢,我也得有所表示不是?等會兒,怎麼著也得請他們吃一頓吧?‘雲來酒樓’吃不起,這尋常的館子點上十幾二十幾個菜總是應該的吧?這部分花銷打哪兒出呢?自然是‘解鈴還須系鈴人’,由那個草菅人命的家夥來承擔。”
說著就是一頓,有意無意地朝著君安瞟了一眼:“長這麼大,愣沒見過那樣的孬種,敢做不敢當的。一出了事兒,立馬跟王八似的縮了起來。以為跟縣令大人吃頓飯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麼?也不打聽打聽,我魚非魚豈是好惹的!”
腰桿抖地一挺,沖著樓下的人群振臂高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嗚呼哀哉,昊天罔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