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會殺你。如果讓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不會放過你。”
“他……愛過鷹黎嗎?”也許是前世的自己發出的疑問,也許是現世自己的好奇心,總之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她的心底。
言孝武仰頭看向窗外:“一個帝王最不應該有的就是情愛。如果他有,那麼他的帝位就很難再保住。”
“言孝武,我們走吧。”季幽淋不想再糾纏下去,這個故事太過複雜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很累,如果鷹黎真的仇視樓啟梟,那麼季幽淋是不是也應該仇視鬼狐貍呢?
這樣的關系很難畫上等號:“先去找‘玄天令’。然後回南疆救人。”
“你……”言孝武吃了一驚:“你改變想法了?”
季幽淋搖了搖頭:“我不想做女皇,但是也不恨誰,我不是鷹黎,我只想救人。”
“不管怎麼樣,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言孝武第一次伸出手拍了拍季幽淋的頭:“有的時候我也回想,這一切實在太難為你了,可是如果我們都沒有辦法,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19.第一卷 怳然一夢瑤臺客第十九章 恍然一夢瑤臺客
季幽淋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
言孝武便退出了房間。
此時此刻,房間裡面就只剩下季幽淋一個人。
她隨手拿起立在角落裡的“殘魂”寶劍坐了下來,上面還沾著一些血跡,季幽淋用手帕擦了擦劍身,那劍身側面立即就亮起了寒光。
說來奇怪,之前她一直覺得這把劍除了樣子漂亮些之外,並不鋒利,雖然可以斷開“石洞內的空間”,但也只是靠著劍中的神力啊。
可是現在……她這條絲綢的手帕才剛剛碰到劍刃,呲的一聲,絲綢順吉就撕成了兩半。就連她的手指都劃出了鮮紅的血條。
難道是因為沾了“那個人”的血?
“那個人”的血會有這麼神奇?
就在此時,季幽淋忽然發覺到房間之內不知何時氤氳起了紫色的霧氣,滿屋的紫色氣體帶著陣陣幽香,如鬼魅魔影所在之地一般妖異萬分。
——是誰?那霧氣的背後,正由一團類似於人影的東西,帶著大量湧出的靈氣緩緩成型。突然間讓季幽淋身形凝定、心如空靈。
季幽淋在南疆的時候聽人說起過,懂得高深巫術的人可以將自己身體融彙成霧、成風,成水,甚至是任何一種東西,可以左右別人思想,控制別人心智,操控傀儡,玩弄降頭……如果人到了那種地步,那麼簡直已經跟神沒有任何區別了。
那團影子彙聚成型,已經是一個高瘦男人的形狀:——“很久不見了,女皇。”
季幽淋試圖拍散紫霧,誰知道剛拍散一層霧氣,便有再又添了一層,濃濃的紫色氣體根本揮散不去。
“鬼鬼祟祟,到底是誰?”她喚起言孝武的名字,卻發覺門外一點反應都沒有,言孝武的房間就在她隔壁,兩個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十分的好,莫非他沒有回房?
那人道:“你無須喚人,這間屋子已滿是結界,你我談話,我不想讓外人打擾,我乃大巫師第五晨相。你手中的神劍,還是我鑄造的。”
那人的聲音低沉沙啞,聽著極為難受。
“第五……晨相。”季幽淋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殘魂”,懷疑有人在故弄玄虛,便冷傲道:“人影恍惚,言辭閃爍,憑什麼要我相信你說的話?出來!”
霧氣並未散去,第五晨相也並沒有從霧中走出的意思:“現在還不是相見的時候。這次來的目的,只是探望故人。”
“探望故人?”
第五晨相道:“你的前世鷹黎女帝以死保護了我的族人,我也曾答應過女帝,待到神劍問世之時,便來幫你重奪蒼雲在七國之間的地位。如今神劍問世,我如何還能不出現?”
“出現了又如何?”季幽淋忽的笑了起來,笑的詭異。然後徒然一劍斬了下去,將眼前的霧氣一分為二,好像劈斷了什麼一樣,緊跟著咔的一聲響了起來,彷彿她砍碎了什麼東西:“我可不是你的故人。”
季幽淋的話音落下,整片霧氣便開始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散去,就像有什麼東西將眼前的所有物體都吸走了一樣。
“嘖……好強的劍氣。”第五晨相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霧氣已經停止流失,“若你這麼輕易就破壞我的結界,我大巫術的頭銜也該退位了。”說完,霧中的影子揮了揮手,倏的一聲,就看見季幽淋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落地之時,她只感覺胸口憋悶,劇烈的惡心感一擁而上,沒想到口中竟然嘔出了一口鮮血。
“敢對我第五晨相動手的人,丫頭……你算是第一個。可惜你身手太差,若不勤加練習,別說是女帝之位,恐怕就連‘玄天令’在手,也無法得用。”
季幽淋卻並不乖順,既已經被人打到吐血的地步,她便也無須再好言相對:“要殺便殺,少說廢話。”
“我何時說過我要殺你?我只想試試你到底有多少分量。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第五晨相彷彿在嘲諷她一般的發出肆意的笑聲跟輕蔑的語氣。
“所以你想怎麼樣?”
“現在看來你需要的是磨練,只有強人才可以統領更強的人,去漠北找‘玄天令’,‘玄天令’現在就在‘完顏恥’的手上,這個人曾是個名門,只可惜生來就有殘缺,被親生父親嫌惡,後因做事叛逆而被逐出家門,加入‘死人谷’,這個人的功夫不弱,以你的本事打敗他,從他手上取回‘玄天令’。到時候你的名氣自然會在那一帶成為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