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了一聲,暖樹方道:“昨夜下山,我哪知道他在哪!我不知道她對宮主到底做了什麼,讓宮主決定醫治作為容飄蕊妹妹的容冷香,只知以後蘭芷宮再也不是個歡迎他的地方了。”說完不待曲寧榕回話便轉身走了。
曲寧榕沉默的離開蘭芷村,在大道上吹響口哨,見踏雪來跑了過來,背上還騎著白淩楓,不由怔住了。待白淩楓下了馬,方醒悟過來,猛抓住他問道,“淩楓,你到底做了什麼?我都說了不需要這樣,那是你多年來唯一的追逐,你就這放棄了嗎?”
“她依然是我此生唯一想守護的人,但我只要默默守護她就夠了。”再次想起自己拿著發簪,請詩姬救治容冷香時,她帶著幾絲詫異、幾絲憤怒、還有幾絲絕望的表情,覺得自己的心痛又開始蔓延,忙轉移話題道,“就像大哥,雖然喜歡冷香姑娘,不也可以接受十年的分別?”
“你都知道了?”
“詩姬之前已將條件說給我聽了,你也知道,她治病時都是要提出各種奇怪的規則,考慮到這些規則對你並沒有太大的損害,我想答應了也無妨。”
“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隱瞞了。現在趕去參加武林大會可能有些急,我就先走了,冷香還在蘭芷宮休養,這次我不能落敗。”
“嗯,我也只是想來送別而已。”說話間朝已翻身上馬的曲寧榕擺了擺手錶示道別。
想了想,曲寧榕還是說了句:“此事是我欠你的。”方轉身疾馳而去。
白淩楓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時機總是這麼不湊巧吧!自己初入江湖,一直猶豫著是否要來蘭芷宮,其實按照自己的想法,能一直默默守護她便已足夠,但大哥的鼓勵,讓自己有了一段那麼幸福的日子,不過,自己好像傷害到她了,真是一如之前的笨拙。
七天後,白淩楓給蘭芷宮帶來的影響在大家的刻意掩飾下逐漸淡漠,暖樹雖從山腳的宮人們處得知,白淩楓一直沒有離開蘭芷山,卻也不想再引起風波,便隨他去了,只做不知。經過這兩件事,暖樹算是知道,對於詩姬宮主而言,真可謂平靜才是福。
他又想起當年遇到詩姬宮主的事情,早鶯和自己幼年時,家鄉遭遇水災成了孤兒,自己看著哭得一塌糊塗的早鶯,決定以後由自己保護她,不會再讓她哭泣。但還是孩子的他們,實在無法獨自謀生,早鶯雖懂事不再當自己的面哭泣,但是清晨紅腫的雙眼清晰的昭示著自己的失敗。就在那段時間,自己厭惡了那些自以為是的正派人士,不停的說著同情的話語,偶爾有人感嘆番再給些銅板,也遇到過富貴人家的收養,實際上是將自己與早鶯當奴僕來使,準確來說,牲口都不如,自己帶著早鶯好不容易逃了出來。
不久後,便遇到了私自出宮的詩姬宮主,她將自己招到一旁問:“你們要一直這樣生存下去嗎?還不如犧牲一個,讓另一個活得更加幸福。”
自己當時還很好奇,一個不過七八歲的孩子對自己說這些的確有些奇怪,雖然自己也不過十二歲,仍是回道:“將她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只有我親自照顧她我才能安心。”
“真是好孩子。我家正缺僕人,你若願意,就帶著她和我一起回去。我家做事只要完成一定量就可以自由支配剩下的時間,不過你這麼瘦小,肯定很難撐下來。只要你幫她完成了她的工作,她又沒有惹禍,哪怕天天在房間休息也無事。要來嗎?事先提醒你,會很辛苦,只是溫飽問題都可以解決。”
當時不知為什麼,只覺得這個孩子很可信,便帶著早鶯來到了蘭芷宮,大概自己覺得小孩子不會騙人吧!
還記得當時宮主回宮後,立即受到上任宮主嚴厲的批評,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自己和早鶯還是被留了下來。後來自己才知道,蘭芷宮一般只收留八歲以下的兒童,自己和早鶯能留下是看著宮主的面子上吧?宮主雖小,卻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只是仍帶自己和早鶯回了宮。後來,自己便決定,守護早鶯之外,也要盡力守護宮主周全。早鶯也很喜歡宮主,並不會出現讓自己難為的情況。
正在回憶過去,卻突然聽到早鶯在門外大聲敲門,喊道:“暖樹,快起來,出事了!宮主不見了!”
暖樹立即回過神來,匆匆開門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沒想到,你居然在這兒。”看清來人後,蕭詩姬帶著些淺笑說道。
“你曾經說過這片桃林在□月交替的時候會生長一種草藥,雖然沒記太清,但也足夠了。”
“今日特地前來有什麼要事嗎?”蕭詩姬神色如常的問道。
“飄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江湖事江湖了。”說完沉臉拔出佩劍,挽了個劍花,便攻了過來。
“我欠你的便也算還清了吧!”蕭詩姬掩著口,咳嗽了幾聲,方完整的說出話來。鮮紅的血自指縫間流了出來,在白皙纖細的手指的襯託下,更顯慘然。
穆言溪徹底怔住了,只能呆呆的問道:“為什麼沒有閃開,你輕功不是很好嗎?我這只是虛招。”
“我不想再被過去所束縛了,就算打破束縛的代價是我這條命,我也認了。”蕭詩姬後退了幾步,倚在樹幹上,輕輕閉上了眼,道,“如今,我已還清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你既不願這種方法,今日我便先離去,但飄蕊的事情我不會忘記的。”
此日白淩楓正在蘭芷山周圍閑逛,偶爾想想蕭詩姬現在的生活,卻瞥見一個淡粉色的身影飄過,愣了會兒,立即追了上去,終於在桃樹林中看到了蕭詩姬的身影,正待上前去,卻發現穆言溪的身影也顯現在另一邊,便退了開去,頗為苦澀的想:可不能打擾詩姬的約會。便退出了桃樹林,在外圍靜靜等待蕭詩姬出來。卻忽然覺得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臉色剎那便白了,匆匆趕了過去。
見到染血的蕭詩姬,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過去扶住她,直至抱著她回到自
己在客棧租的房間,方醒悟過來,正待派人去通知蘭芷宮,便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一邊給蕭詩姬的傷口灑金瘡藥,一邊應道:“進來。”
暖樹早鶯方進來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見到躺在床上的蕭詩姬後,更是驚呆了。
早鶯回過神來,沖了過去,怒道:“你這混蛋,對宮主做了什麼!”
暖樹聞聲收斂了神智,走進仔細觀察了下蕭詩姬的傷口,方對早鶯喝道:“早鶯,別慌!這是劍傷,白淩楓正在給宮主上藥。”說完後方冷聲問道,“怎麼回事?我知道你這些天一直在蘭芷山附近,見到宮主出宮後你一定跟了上去。為什麼宮主還會受傷?那人是誰?”
“先讓人去通知蘭芷宮,詩姬的傷口,這些藥不管用。對了,綠衫草應該煉制好了,快去取。事情我再慢慢告訴你。”白淩楓此時倒是穩了下來,沉聲說道。
“早鶯,你立即回宮去稟告宮主,順便去找綠衫草,我不通醫術。”
早鶯此時方完全醒悟過來,立即奔了出去,連輕功都用上了。
再次轉身時,正見白淩楓正色替宮主綁繃帶,便偏過頭去,道:“這樣沒用。”
“聊勝於無,現在不做點事情,我怕我會崩潰。”白淩楓自嘲的笑了笑,道,“我跟著詩姬進了桃樹林,見穆言溪出現,便退了出去,不久發現空氣中飄著血腥味,才跑了過去,但已經……若我能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