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步伐進去,他剛進門,就看到表弟陳楊的臉皺了起來,將嘴裡的苦液吐出,一旁的侍女趕緊捧著痰盂侍候。
雨舟拋了顆圓圓的似糖粒的丸子到嘴裡,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著表弟陳楊的苦瓜臉,“這是藥丸子,從來都是苦的,你偏還不信?這回受罪了吧。”笑著讓一旁的侍女去廚房端一些甜食來。
陳楊撇了撇嘴,身子跳離開雨舟,心知人家並不是有心要捉弄他的,但就是心有慼慼然,今天他是特意賴著爹孃才能一道前來,家中妹妹尚小,不能陪他玩,自然是與這對表哥表姐來往更有趣。
“大家都在呢。”宇文寰一身華服地走進來。
“小寰太子表哥)。”雨氏兄妹與陳楊都急忙迎上前去。
幾個孩子頓時有說有笑起來,反正認祖的儀式還沒到,他們也樂意窩在自己的小天地裡面。
突然,外頭似乎起了騷亂,正在說話的孩子們都趕緊離開座位,到門旁的走廊上看到屋頂上突然出現的一個糟老頭子,頭發披散開來,微胖的臉上表情陰狠,正朝家中正堂的方向大喊,“荀英,你殺我徒兒,老夫必定饒不了你,要你血債血償,不但如此,還要你全家跟著陪葬,不然難洩我心頭之恨。”
正堂屋中本來正想差人將兩個孩子帶上來的荀英一聽到這如洪鐘的聲音,表情頓時嚴肅起來,與雨晰對視一眼,這祁天火來得太快了,本來他接到馬宗的訊息後,以為祁天火起碼還要一兩日才到帝京,十八鐵騎被他派到各大門派去,而那些邀請來對付祁天火的名門正派的仇家高手只怕還在途中,可惡!
聽到外頭的祁天火又在叫囂,眼看就要闖進來,而這裡的帝京權貴們大部分都驚懼起來,那帶了內力的話語讓他們的氣血倒流,而皇帝急忙將荀真抱在懷裡執行功力護住她的心脈,不讓那聲音影響到她的孕事,而自己的小兒子第一時間就被雨晰攬在懷裡照顧,長子不知到哪兒頑皮去了,對於古靈精怪的長子他沒多少好擔憂,想要那小子吃虧不太容易,眼裡有著感激之意,這個女子還是堪配荀英的,心底這才放下當年她綁走荀真那件事。
面色一沉,這事他已聽荀英提過,聽到他已有對策,所以他沒有多問,好在為防這人滋事,他在來的時候已經佈下了羽林軍,只怕這會兒瑞統領已經帶著他們到荀將軍府。
“皇上,臣這就出去料理他。”荀英拱手道,事情出了岔子,雖然這祁天火是武林傳奇,但也不代表他就怕了他,會將他的仇家都請來無非就是要一個保障而已。
宇文泓點點頭,給了他一個只要堅持個把時辰的手勢,這才看到懷中的女人氣色好了些許,但眼裡有著擔憂,“真兒,不用怕,這裡有朕。”
“我知道。”荀真勉強笑了笑,表情一如既往地淡定,她是皇後,無論如何也不能亂了陣腳。
眾人看到帝後二人穩如泰山的表情,漸漸地止了慌亂,荀英已經躍出去與祁天火會面了,雨晰放下宇文憲,聽到皇帝指示要軍醫前來給眾人把脈,她忙點頭,吩咐人將府裡的軍醫都請來,自己也親自給那些個氣血翻騰得厲害的貴婦推拿心口,讓她們能緩過一口氣來,因此搏得眾人不少的感激。
荀真坐在一旁由燕玉侍候喝了口定驚的水,抱著小兒子在懷,看到雨晰在眾人中穿梭忙碌,這個嫂嫂現在行事還是挺上道的,難怪姑姑一再地在她面前大贊雨晰,比起當年那個自我任性的女孩,現在的她成長了不少。睃巡了一下沒見著宇文寰,想來他有暗衛保護,應該不會有事的。
外頭屋頂上的荀英持劍看著祁天火,“你到我荀府來鬧事就是為了給蔣乃曦複仇?”
“哼,你殺我徒兒,我饒你不得,荀英,這是你自找的,到了閻王殿見著我徒兒,記得給他磕頭道歉。”祁天火怒道,他一生都極護短,這些年又承了蔣乃曦的恩情,流雲山莊被毀,當得知這些事時,他發誓定要親手除去荀英及其一家方能洩心頭之恨。
“誰饒了誰還不好說?祁天火,你是武林公敵,居然敢在帝京城現身,那就只有兩個字,找死。”荀英握緊手中的劍柄,踏出步去,斜斜的一劍就刺出。
祁天火嘲笑一聲,連避也不屑避,“雕蟲小技也敢在老夫的面前逞能?那些個自持武林正道的人,老夫呸。”大掌動了起來。
只一招,荀英的身子在靠近他時突然轉了個方向,避開了他的鋒芒,眉尖緊蹙,這祁天火果然不容小覷,面容沉靜,他敢一人獨闖帝京城找他尋仇,果然有幾分憑借,調整了一下氣息,他再度主動出擊。
屋子裡的眾人氣血調和後,聽到屋頂上的打鬥聲,都有幾分好奇,遂紛紛走出正堂,去看屋頂上從來沒見過的精彩打鬥,荀英身如矯龍,而那一身看起來頗糟蹋的祁天火卻是穩如泰山,兩相惡鬥,比戲園子裡的戲不知精彩幾倍,頓時看得陶醉起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雨晰與靳白頭對視一眼,眼裡都有著擔憂,荀英明顯落於下風,這祁天火當年的武功雖不敢說獨步武林,但能對付他的人就少之又少,若不是最後在少林方丈的號令下,眾人一擁而上,只怕還未能讓祁天火受重傷就此遁逃,原以為他功力喪失了,哪裡知道現在看去,他的功力更臻火候。
荀真的手緊緊地揪住宇文泓的衣物,那些打鬥花團錦簇的,她看不出什麼來,但從雨晰沒化開的眉頭以及身邊男人緊繃的身體看來,哥哥應該沒有討得好處。
突然,祁天火一招打到荀英的胸口,荀英吐了一口鮮血,祁天火冷然不屑地一笑,一個擒拿手使出,準備擒住荀英折磨一番好出一口惡氣。
雨晰見到此狀,哪裡還能在原地站著?手往腰間的長鞭摸去,面容一肅,身子往前一踏,朝屋頂躍去。
靳白頭本來要動的身形在雨晰躍出去後,頓時就收回腳,暗中運功,做好支援的準備。
“嫂嫂小晰)……”荀氏姑侄同時喊出,這樣的情景不會武功的她們避開還來不及,現在看到雨晰沖出去,難免擔憂。
宇文泓拉緊荀真的身子,“真兒,別小看你這個大嫂,她不會吃虧的,若沒有一點憑借,她是不會冒然出去送命的。”
“我心裡明白,但都是一家人,哪能不擔心?”荀真嘆氣道。
“你呀,不用瞎操心,萬事還有我,無論如何不會讓你哥與你嫂子送命的。”宇文泓沉穩地安撫她道。
荀真的身子靠著他高大的身軀,暗地裡握緊他的手吸取力量,兩眼卻是緊盯著屋頂的打鬥,希望親人能平安回來。
屋頂之上,祁天火的擒拿手一施出,荀英瞬間有應付之策,身子往後一彎避了開來,讓祁天火沒有一擊必中,而此時,雨晰的長鞭奔至,在空中一個騰躍手中的長鞭已是朝祁天火的臉部而去,因擒不到荀英,對於雨晰這一鞭子避之不及的祁天火,臉上頓時有一條鞭痕,火辣辣的生疼。
祁天火老臉憤恨地看向雨晰,手中的招勢越發兇狠起來,而荀英與雨晰對視一眼,憑著雙方多年的默契,頓時合攻這祁天火,戰況又變得風雲詭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