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再怎麼拖,兩日的時光過得飛快,終到了柳太後要出宮的日子。
皇宮的大理石廣場上,彩旗飄揚,荀真早早就讓人安排好馬車準備讓柳太後出發往皇陵而去,宇文泓也親自相送,一看到柳太後在哭紅了眼的安幸公主攙扶下執著鳳頭權仗走過來,忙上前道:“太後,朕為你準備了舒適的馬車,希望你這一路上不會孤寂。”看到皇妹安幸瞪著他,“安幸,不是皇兄要逼走太後的,這可是太後親自開口要去皇陵。若你捨不得太後,願代朕在太後的膝下盡孝,朕也可以立即讓人備馬車讓你也一道前去。”
柳太後立時兩眼嚴厲地看向宇文泓,她走還不行,連安幸也要趕,好,荀真好,皇帝這態度她會記住,一把拉住女兒的手,看向宇文泓,“皇上,安幸還是孩子,做事難免沖動,你也不要與她計較,駙馬在京中,你讓她一個已婚婦人跟著我去皇陵豈不是誤了她一生?皇上,你可是她的親兄長。”
宇文泓的心時冷笑一聲,柳家人生的女兒,他可不會太放在眼裡,遂道:“安幸這脾性確實得改改,不過太後不在,朕身為兄長責無旁貸,定當會好好管教。”
安幸公主見狀,身子抖了抖,這皇兄越來越令人討厭。
荀真走過來道:“皇上,吉時將至,還是不要誤了太後娘娘出行,不然就不吉利了。”
安幸公主一看到荀真就想嗆聲,可是手卻被母親死死地按住,這才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火氣,昂著頭扶著母親越過她準備坐上馬車。
宇文泓心中不悅,握緊荀真的手,這對母女到現在仍是這樣食古不化。
荀真卻是朝他一笑,只要柳太後安安靜靜地離去,出發到皇陵,那麼她對於她們是否對她有以禮相待並不感興趣。
就在柳太後要上馬車之際,柳晉安領著朝臣匆匆進宮,一看到柳太後,即做揖道:“太後娘娘出行,臣等特來相送。”
荀真的心中一驚,迅速地小聲朝宇文泓道:“你宣他們進宮的?”
宇文泓的表情同樣一愣,看到柳太後狀似離愁別緒般地與眾朝臣揮淚告別,遂搖了搖頭,“沒有,我怎麼可能會下旨讓他們進宮來送太後?“揹著手往前,威儀道:“柳相,這是何意?”
柳晉安忙一掀衣袍跪在地上,“皇上,太後出發到皇陵是大事,臣這才以宰相的名義召叢集臣為太後送行,還請皇上見諒。”
這時那些隨柳晉安進宮的大臣也跪下道:“皇上,中宮無主,太後畢竟仍是一國之母,她現在信守承諾出發到光陵陪伴先皇,臣等也是盡了臣子的義務,請皇上莫要怪罪。”
宇文泓狠狠地看了眼柳晉安,父皇當初怎麼就這麼信任他,這才造成了相權如此大的權利,現在他打著這樣的旗號,他倒是不好發作,遂淡道:“都起來吧,你們前來送太後也是你們的忠心,朕不會怪罪。太後,起程吧。”
“臣等恭送太後。”朝臣喊道。
柳太後感動地看了看前來相送的朝臣,朝他們揮了揮手,這才看了皇帝一眼,繃著臉就要在宮娥地攙扶下坐上馬車。
荀真看到她的頭鑽進馬車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總算一切順遂,哪知,變故在一瞬間發生,瞬間睜大了眼睛。
一陣陰風刮來……
只見原本在宮娥的攙扶下坐上馬車的柳太後突然狀似瘋顛般身子顫了顫,一把甩開宮娥攙扶的手,目光不同往日般地炯炯有神,手中的權仗握得很緊,臉容不同一般地嚴肅起來,站在馬車踏板上的她衣袂飄飄,那微昂的頭頗有著睥睨天下的味道。
所有人都驚呆了起來,柳太後到底在搞什麼?
宇文泓這回也知道變故要來了,不知這柳太後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隨即先下手為強地道:“太後莫不是瘋病又要犯了吧?來人,護住荀總管事的安全。”上前一把鉗制住太後的手,“太後,朕送你上馬車。”
柳太後卻是手中的權仗一揮,聲音不同於往日,帶著無上的威嚴道:“小子,鬆手,本宮還不到你鉗制。”
宇文泓一愣,本宮?這柳太後到底在弄什麼蟲蛾子?玩味了一會兒這個字眼,最後道:“太後的失心瘋看來頗嚴重,出發到皇陵後,朕隨後即派人前去診治。”
“放肆,你這是對先祖說話的態度嗎?“柳太後又說出了一句讓人匪夷所思的話,“本宮乃元聖皇後,你聽清楚了嗎?”用力掙開宇文泓的手,冷笑一聲打量了宇文泓半晌,“原來現今是你當皇帝,本宮已經託夢給柳氏,誰知她卻沒有辦好事?小子,難道你不知道前朝滅亡的事情嗎?竟然給一名宮女如此大的權力?”
“元聖皇後,是太祖高皇帝的元聖皇後,她居然附身在太後娘娘的身上……”有朝臣驚呼,繼而叩拜,“臣參見元聖皇後……”
這話一出,原本看到這變故而怔愣的人都忙跪下參拜這開國皇後,對於這開國皇後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
宇文泓玩味了半晌,這才明白柳太後弄什麼招數?果然柳太後又藉著元聖皇後的名義與口吻道:“本宮不許柳氏離宮,她負有要監視住那名宮女的權利,這是本宮給她的特許,小子你聽明白了沒有?她現在懷了宇文氏的後代,本宮也就網開一面,不然定要取她的性命。”她手中的權仗指向荀真。
一眾朝臣都驚呼了,元聖皇後居然會下達這樣的旨意?聯想到宮女守則,遂也見怪不怪了。
柳晉安卻是帶頭道:“元聖皇後娘娘,可是柳氏太後若不去就是背信棄義……”
“這是本宮的吩咐,柳氏也必須要遵本宮的旨意,小子,你聽到了沒有?”柳太後看向宇文泓。
荀真不由得狠吸一口空氣,柳太後這招太陰毒了,假裝元聖皇後附身,隨即不用出發到皇陵去。
宇文泓輕笑道:“元聖皇後是華國的第一國母,是太祖高皇帝的元配皇後,你真的是她嗎?”
“小子,你現在是在侮辱本宮?本宮乃你之祖,教訓你也綽悼有餘。怎麼?你不服嗎?柳氏雖許下諾言,可她也遵守了準備出發往皇陵,但本宮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這種荒謬的事情發生。”柳太後道。
宇文泓自然知道暫時是不可能拆穿她,華國是重孝道的國家,更何況是傳說中的第一國母?遂一彎腰道:“既然您不願去皇陵,那朕亦不勉強,元聖皇後辛苦了,朕即刻就讓人前去拜祭,讓您可以安享後代子孫的香火。”
說完,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