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別說話。”荀真頭也沒抬道,剛才她也想了很久,這胎要懷很久,總不能讓他一直這樣,會傷身的。
宇文泓看到她不停地挑逗著她,身子漸漸往下滑,心中一動,這回沒再阻止她,隱隱有所期待。
時間彷彿都停頓了下來,宇文泓的悶哼聲在這偌大的寢室裡響起……
半晌後,宇文泓才將荀真拉上來,看到她嫣紅的臉蛋,伸手將她嘴角的痕跡抹去,捧著她的臉深吻了起來,果然在她的嘴裡嘗到自己的味道,這丫頭不愛這樣做,所以他時常不會提這樣的要求,一吻過後,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傻丫頭……”
“我不想看到你這麼辛苦,只要你快樂,我也就歡喜。”荀真伏在他的懷裡,再說讓他憋壞了最後吃虧的還是她,有時候男人的意志力也有薄弱的時候。
宇文泓攬著她倒向大床之內,拉起錦被蓋在身上,“睡覺。”
荀真的雙手攬緊他,突然道:“你說太後會不會在兩日後反悔不去皇陵了?”
“真兒,她有何理由反悔?她是太後不是普通人,有些話說出了就收不回來了。”宇文泓冷道。
“但願如此,今天怕她會反悔,我們才會出此下策去逼她,希望她還講點信用。”荀真嘆息道,留柳太後在宮中始終心神不寧。
“別想那麼多,她若反悔不去了,那麼人人都會看不起她的,沒有了信用可講的柳太後又有何懼?”宇文泓在這問題上看得比她透徹,“你現在就是要好好安胎,為我生個大胖小子……”看到她扁嘴,又加了一句,“或者是個可愛的小公主。”
“這樣還差不多,畢竟我們也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若你老是大胖小子、大胖小子的叫,若是女兒,她聽到會難過的,以為我們當父母的不歡迎她。”荀真伸手蓋住他撫摸她小腹的手,與他一道試圖感受著孩子的存在。
宇文泓覺得自打她懷孕後變得有些多愁善感,傾身在她的額頭一吻,“真兒,我並不是非要你生兒子才行,別要有心理負擔,好了,乖乖睡覺吧,孩子也要安眠了。”
翌日,宇文泓早朝後,果然淨身沐浴到太廟給宇文泰的牌位上點了長明燈,領著一眾朝臣三跪九叩,這表示帝王對即將誕生的皇子的重視,起身後,即將另一盞長明燈交給孫大通,“這一盞送到皇陵去,吩咐他們擺到父皇的光陵前。”
為了慶祝皇嗣的到來,宮裡繼百花宴後又開宴席,這一次和諧得多,柳太後以出行為由不出席,而柳晉安又以身體不適在家休養,所以這次宴席只是純粹慶賀而已,少了些許的陰謀鬥爭。
楚依依等與荀真交好的宗親貴婦一看到荀真就上前給她連聲道賀,有人掩嘴笑道:“上回荀總管事還隱瞞著讓我們好生著急?”
荀真卻是笑道:“沒有的事,這孩子懷的天數少,我也不知曉竟是懷上了,若不是那天吐得厲害,皇上讓人來診脈,只怕至今仍蒙在鼓裡。”
楚依依卻是笑道:“懷孕在早朝確實是難以發現,荀總管事不知也在情理當中……”
荀真笑了笑,知道這些人沒有惡意,遂也不記在心上。
天牢裡,柳心眉在這兒呆了兩個多月,每天能看到的只有那一扇窗戶,自從餓了好幾天後,現在她對吃的越發在意,原來那些個窮人餓肚子是這樣的感覺。聽到開鎖聲,她忙轉頭看去,一看到獄卒進來送飯,忙跳過去一把搶過來,開啟一看,裡面一葷一素,還有三個大白饅頭,一碗大白飯,一盤子點心,少有的豐盛。
她連手也沒擦,一把抓著那大白饅頭,另一手舉箸挾上一塊肉,口齒不清地道:“昨兒百花節也不見如此豐盛,今兒個怎麼豐盛許多?可是太後吩咐你的?”
獄辛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現在這柳宸妃哪裡還有半點妃子的樣子?竟像是那些個乞丐一樣,遂不屑地道:“宮裡因為荀總管事懷上了龍種,所以人人都得到了一份賞賜,你也不例外,好好吃吧,這可是託荀總管事的福。”哼了哼,舉步出去將牢門鎖上。
誰知他剛好站在那兒,頓時就見柳心眉將那些飯菜都朝他扔去,“你說什麼?荀真有孕了?”這讓她如何咽得下?
獄豐的嘴角一撇,但又不敢荀真得罪她,“沒錯,已經一月有餘了,皇上高興得親自到太廟點長明燈告祭先皇,宸妃娘娘有得吃還是盡快吃,不然過了這個樹就沒有了這個店。”
“你放屁。”柳心眉一腳踩扁地上的大白饅頭,心中窩著一團火,要她吃這樣的一餐飯,她寧可餓死也不吃,握著拳頭道:“太後娘娘呢?她怎麼了?“姑姑怎麼沒有想法子讓她不能生,最後還弄成這樣?該死的。
獄辛道:“太後娘娘?自然履行承諾的到皇陵去給先皇守陵啊。”說完,徑自就走了,不再搭理柳心眉。
而柳心眉卻沒有吭聲,此時的她身子一軟,癱坐到地上,這回最後的指望也沒有了,當初就跟姑姑說荀真為人狡詐,可姑姑偏偏還跟她立什麼三月賭約,現在好了,去皇陵,去了就回不來了。
心火一起,她拼命地虐待那些飯菜,彷彿它們是荀真的化身,拼命地踩,踩,踩……
光陵所處的地方依山傍水,其實是塊風水極好之地,所以才會有巨大的皇陵修築於此,現在正值春季,到處都是青青綠綠的,宇文淳自從到了這裡之後,心境平和了許多,每日都會到陵中祭拜父皇為自己洗刷罪孽,惟有望著手中的轉運珠時,才會記起那兩個女子,繼而怔愣在群山之中。
今日似乎有些不同於往日,他給父皇上了一注香,看到禁衛軍統領張三久正領著人進來,遂皺眉道:“你們怎麼來了?”
“給七爺問安。”張三久拱手道,因宇文泓已登基,叫七殿下不太合適,而且宇文淳又沒有正式的封號,所以才會喚一聲七爺,抬頭打量了一下這昔日最得寵的皇子,他似乎消瘦了不少,但精神尚好,可見在這兒雖枯燥卻沒有讓他喪失意志。
宇文淳輕“嗯”一聲,看到後方侍衛護著的長明燈,一看就知道這是皇帝親手點的,遂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嗎?不然皇上是不會讓人送長明燈到皇陵來的?”
張三久著人將長明燈放到了祭壇上,這才看向一直盯著長明燈看的宇文淳,“荀總管事懷上了龍種,皇上高興才會點長明燈告祭先皇,七爺,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
她懷孕了?
宇文淳死死地盯著那長明燈看著,心裡到現在仍感覺到苦澀,她沒懷上皇嗣的時候,他為她擔心,怕四哥會負了她,可是當她懷上了,他為什麼仍會覺得心痛難當,那痛楚讓他彎下腰來悶哼一聲。
一旁侍候的芶公公忙扶住,“七爺,您還好吧?要不讓人給皇上上書,派個禦醫來給您瞧瞧?”
宇文淳死緊地抓著他的手,捶手道:“不用了,這種事沒必要提,一會兒就好了,總會好的……”
他的目光又幽幽地看著那長明燈的火花,他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半晌後,失落地起身慢慢轉身離去,惟有手中的紅繩繫著的轉運珠仍在歡快地轉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