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堆鶯鶯燕燕都哭哭啼啼,好像現在已經是天塌地陷了,活不了了。
宇文泓覺得很可笑,她們怎麼那麼自以為是?她們與他有何幹?他為什麼要負擔她們的一切,她們看中的是他的太子身份,並不是他這個人,當然,他長得不差,她們的私心裡也是對他頗有動心,但這些都是很表面的,現在聽到他要去自掘墳墓了,一群人又不爭了,趕緊來拉住他以保住未來半生的榮華富貴。
“鬆手。”他輕道。
“不,殿下,妾身不放。”柳心眉與顧清蔓此時沒有了平日的明爭暗鬥,一至槍口對外。
“那就別怪孤。”他奮力地一甩,將這兩人都甩開了去。
柳顧二人沒想到他真的那麼狠心甩開她們,一個不察都摔倒在地,頓時狼狽不已。
“孫大通,阻止她們。”宇文泓依舊不改步伐朝前邁去。
柳心眉在宮娥地攙扶下站了起來,想要去追,去見到孫大通擋在她的面前,遂惱怒道:“孫大通,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在這兒擋住本宮的路?讓開。”
“孫公公,殿下年少做錯了事,你不勸就算了,怎麼還任由他這樣發展下去?這後果你可知?”顧清蔓滿臉地指責,這孫大通到底是如何當人內侍的?
孫大通卻眼神清時地道:“奴才只惟殿下馬首是瞻,只要是殿下的吩咐,奴才都會無條件遵守。”大手一揮,示意一眾小太監上前攔住柳心眉等人,讓宇文泓沒有後顧之憂。
與此同時,七皇子也與明陽真人爆發一場劇烈的爭執,宇文淳沒想到這個道人居然拿荀真來做文章,還將她往父皇的寢宮推去,這讓他火冒三丈。
“明陽,本宮一直敬重你,你明知道本宮對荀真的心意,你居然讓父皇下旨讓她這個時辰往華龍宮去,這不是推她入火炕嗎?”
明陽真人卻是嗤笑道:“七殿下,你這麼生氣幹什麼?你該慶幸這個宮女是太子的枕邊人,不然有何名正言順的藉口下旨廢太子?不就是一個女人,隨便再找一個代替即可,何必太在乎這個呢?”嘲諷一笑後,又故做建議道:“當然,若您不在乎她是不是跟你兄長和你父皇睡過?只要您真對她有心,那即可以做她的第三個男人,這一切都是憑……”
明陽真人說得得意,宇文淳卻聽得臉色發綠,捏緊的拳頭不假思索之下揮嚮明陽真人醜惡的臉上,明陽真人不察,臉上捱了重重地一拳,瞬間跌落在地,牙齒被打掉一顆,和著血吐了出來,眼神陰狠地看著宇文淳,“你,打我?”
“對,本宮就打了你,明陽,你最好祈禱,如果她沒事即可,若是有事,本宮饒不過你。”宇文淳現在不禁有幾分後悔與這個野心太大的道人合作。
明陽真人一把抓住宇文淳的衣領,“你他孃的是準備過河拆橋?我會這樣做不過是為了你著想,你倒好,一味地心疼別人的女人,她就算受辱了又幹卿何事?她又不是你的女人,她是你兄長的女人,要心疼也輪不到你,你他孃的發什麼瘋?……”
他的另一隻手也緊握成拳,真想就這樣揮拳過去,但考慮到他還是極大用處的,現在就與他鬧翻得不償失,所以拼命地忍著。
宇文淳將他的手從衣領處揮開,氣怒地踢了明陽真人的膝蓋,讓他跪下來,“明陽,你聽好,你不是本宮身邊的一條狗,別太當自己是一回事,本宮就算想要太子之位,也不會卑鄙地利用一個弱女子,聽明白了嗎?”
明陽真人氣得滿臉漲紅,七皇子現在眼裡的狠意一點也不下於他,哼,說得倒好聽,可若沒有背後耍陰謀手段,現今這皇子只怕還在皇莊待著,永世沒有出頭天。
躲在柱子後偷聽的莫華依狠狠地咬著帕子,越是看到宇文淳維護荀真,她心裡的妒火就燒得更為劇烈,為什麼那個能得他垂青的人不是她?
明陽真人的頭腦轉得真是快,她不過是在他耳邊吹風,讓他想法子讓荀真失身,這樣她倒要看看一身自視甚高的荀真還笑得出來不?她被人用強了,荀真也得試試這樣的苦楚。
她一心要拆散荀真與太子,呸,絕不能讓同樣是宮女出身的荀真得到幸福,她憑什麼能得到太子的寵愛?興許就是床上功夫了得,侍候侍候帝王也不錯。對於廢不廢太子的,她倒是不太在乎。
她的嘴角陰陰笑,只是看到宇文淳氣急敗壞地離去,看來是要趕去救荀真,她的笑意凝結在臉上,男人不是最在乎女人的貞節嗎?現在趕去只怕來不及了,七殿下,你為什麼要去?
她握緊的拳頭不禁狠狠地捶擊著柱子,兩眼有著狠意,看到明陽真人整理好衣物正準備要跟上去,沖上前去,抱住明陽真人的腰,“國師大人,您答應華依的話,一定要記著哦。”
明陽真人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低頭惡劣地咬破她的嘴唇,“我答應過你的事什麼時候做不到?等這事結了,我就讓你取代她成為新的司制,華依,只要你對我忠心耿耿,老實地侍候我,就連尚工之位也是你的。”
莫華依挑了挑眼眉,討好他般乖巧地點了點頭。
華龍宮前,宇文泓帶著人將擋在他前面的人都一一放倒在地,現在的他憂急如焚,就怕晚來了一步讓她遭遇到不測,一腳踢開緊閉的殿門,裡面燃著香,此時安靜地彷彿沒有人煙一樣。
他的心一緊,莫非真兒真的遇難了?“真兒?”
越往父皇的寢室走去,他的心就跳得越快,尤其是看到寢宮內一片狼籍,緊繃著一張俊臉,加快步伐,奔上前去,當看到荀真縮在一角衣衫不整的樣子,顧不上去搜尋父皇的所在,大腦一片空白。
她的發髻淩亂,衣物破破爛爛,而且臉上有著紅紅的巴掌印,脖子上有著血絲,說有多狼狽就有狼狽,但這些都只是外在的,只怕最大的傷害已經發生了。
他緩步上前,脫下身上的氅衣心痛地上前想要給她披上,荀真下意識地揮手,“不要,走開,不要——”
宇文泓卻是趕緊蹲下身子抱著她,“真兒,是我,你快看看,是我。”扳著她的臉朝向他,看到她驚疑不定的大眼裡漸漸明悟,然後“哇”地一聲哭出來,兩手大張地攬緊他的脖子放聲大哭。
“您終於來了,我怕,真的好怕……”荀真的手似要勒死他一般地抱緊她。
宇文泓任由她放聲痛哭,他的表情沉痛地輕撫她的背部,“真兒,都過去了,這裡有我……”
荀真卻像兩耳沒聽到一般地一個勁兒地痛哭,她的兩手還在不由自主地打著顫,把滿腔的委屈都發洩出來。
宇文泓只有緊緊地抱著她,都是他太篤信七弟不會做這出這種卑鄙齷齪之事,所以一直在這方面疏於防範。聽到身後有人喘著氣靠近,他抱著荀真在懷站起來一臉戒備地看向身後之人,手中的長劍自然而然地揮過去抵著那人的脖子。
定睛一看,居然是父皇,只是他現在的樣子與荀真也差不了多少,不對,正確說來比荀真還難看,父皇的頭上破了個血洞,鮮血流到臉上,看起來十分可怖,而且他現在的精神萎靡,遠沒有以前那種風度,他不禁錯愕起來,目光在父皇與荀真的身上來迴游移,父皇頭上的傷是荀真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