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咬著貝齒道。
但在回去尚工局的路上,朝那些護著她的原王穎的手下道:“等她生下孩子後就趕緊行動。”
皇帝自從那天服丹之後就沒再露過臉,並且下達了一道聖旨,著七皇子宇文淳暫為監國,因找到最新的證據,證明太子涉及到圍場弒君之事,所以暫時停止一切政務,什麼也不許插手。
而宰相柳晉安告病假,連早朝都不來出席,朝政現在是七皇子一言堂,很多大臣都嘩然不已。
東宮的內殿裡面,高文軒一進來就將氅衣交給一旁的小太監,行禮後坐下來烤了一會兒火,“殿下,果然如您所猜,皇上現在很奇怪。”
“怎麼個怪法?”嚴翰皺眉道。
“臣也說不上來,但是脾氣古怪,一會兒亢奮,一會兒精神不濟,對了,最為明顯的是,擬的聖旨都是按明陽真人或是七皇子的話擬的,而且皇上會奇怪的一句不漏地重複他們說過的話,那眼神很是空洞。”高文軒回憶道,現在他這個負責擬旨的人能接觸到皇帝之外,其它的官員要見到皇帝都不容易。
“怎麼會這樣?”嚴翰震驚地低聲道。
宇文泓卻是表情冷冷的,似是沒聽到高文軒說的話,只是他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沒一會兒,孫大通急匆匆地進來,“殿下,朱公公被處死了,說是今兒個打爛了皇上禦書房裡的琉璃彩屏,皇上盛怒之下下旨將他亂棒打死。”
朱公公侍候宇文泰一輩子,極其得到宇文泰的信任,雖然他暗中有為宇文泓傳過訊息,但是他對宇文泰還是頗忠心的,現在居然只是因為這樣一個罪名就被亂棒打死?
宇文泓道:“要處死朱公公,當時在場的是七弟還是明陽真人?”
“是七皇子。”孫大通皺眉道。
宇文泓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踱著,七弟果然借機報私仇,奇怪的是父皇居然依他,看來那天看到的丹藥有問題,照高文軒說的,現在父皇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是出於自身,而是出於別人的授意?
這麼一想,他全身冒冷汗,如果是這樣,現在剝奪他政權的人就是七弟,他正在一步步要置他於死地,只是他的力量不穩,現在還不能公然地廢掉他這個太子之位。
“孫大通,備馬車,準備出宮去拜訪出雲觀的永心道長。”宇文泓吩咐道。
因為方瑾生産在即,不好挪動,所以荀真想要提早接她回帝京的想法只能做罷,好不容易接到她安然地生了個女孩的訊息,傷勢一好趕緊就出宮去迎她,順便安置那個女孩。
荀真在城門處來回踱著在等方瑾,這麼長一段時間未見,不知她變得如何?掐指一算,她的姑姑的産期還有將近兩個月就要生了,想到荀家凋零的人口又要多一人,她這段時日總算有開心的事情。
方瑾抱著自己的孩子小心地踏下馬車,已經當母親的她現在看起來成熟了不少,不複當年那樣大大咧咧的,一看到荀真,她的鼻子就抽了抽,上前趕緊單手抱住她,“真兒。”眼看又要掉淚。
荀真也緊緊地抱著她,然後看到她要掉淚,忙道:“我聽楚嬤嬤說過生完孩子在月子內不能掉淚的,不然以後會落下病根的,咱再高興也不能哭。來,給我看看小家夥。”伸手將方瑾懷裡的孩子接到手上抱著。
方瑾仍拿巾帕輕輕地按了按眼角,笑著小心地將孩子遞給荀真,“是個女娃,墜手得很,別累著了。”
荀真哪裡還顧得上與她說話,兩眼都被孩子給迷去了,伸出食指逗了逗,“寶寶,我是阿姨。”
方瑾在一旁笑看著荀真逗弄孩子,雖然知道與這孩子的緣份很淺,但能將她帶到這世上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那懷胎十月的辛苦都變得無足輕重。“你這麼喜歡,趕緊自己生一個。”
荀真的臉一紅,她當然想,想得要命,生一個像她又像宇文泓的孩子,但是時機不對,所以一直不敢受孕。尤其是她危險的日子,宇文泓就算再想要也都會忍著,盡量不動她。“這不是我想要就能要的,走,我們上馬車再說。”
方瑾也知道荀真的處境雖然比她好,但也不到隨心所欲想生就能生的階段,畢竟皇宮還有那殘忍的宮規擺在那兒。
她小心地上馬車時,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看她,方瑾的背心生寒,回頭看去,卻沒見著人影,但這裡人來人往的卻不是說話的地方,這才趕緊提裙上馬車。
在馬車裡,荀真將孩子遞回給方瑾,還是趁這時機多抱抱,“我已經給我姑姑去信了,她與姑父相商過後,同意將這孩子養在魏家,瑾兒,你可願意?”
“我沒有什麼好不願意的?真兒,若沒有你,也不會有她的存在,而且你也給她安排了去處,只是,這樣會不會讓你姑姑為難?如果讓你姑姑夫妻倆不睦,那就是我的罪過了。”方瑾仍有些疑慮,雖然荀真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有哪個家庭願意收留這樣的孩子。
“你不用擔心,我姑父是親口應允的,還說等姑姑的孩子落地後,就對外說生的是雙胞胎,半分也不會委屈她的,會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荀真道。
“那就好。”方瑾道。
半路,方瑾想給孩子買一個長命鎖,她這個當母親也許以後要見到她只怕也不容易,就當給孩子留下一個念想,馬車停下,她抱著孩子與荀真一道下了馬車,剛想抬腳走,卻有一道人影沖出來撞開她,將她手中的孩子抱走。
荀真只來得及扶住險些摔倒的方瑾,“瑾兒?”
“我的孩子。”方瑾驚叫,推開荀真,發瘋了一般地追上去。
荀真沒想到會有這變故,是誰搶走了方瑾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