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營地裡的守軍都鬆散得很,此時沒有長官在側,而貴人們又在行獵,都三三兩兩地打著牌消磨時光/
荀真跑得一身是汗,樣子有幾分狼狽,她沖進那群禁衛軍中間,喘著氣道:“快……有大型動物……正往皇上行獵之地……的腹背而去……你們快點派人去通知……太子殿下……做好準備……”
可那看似小隊長的男人卻是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一個後宮的宮女也敢前來指揮他們?真是令人不爽,“圍場哪來的大型動物?別是見到一隻鹿就以為見到一隻老虎,你們這些養在深宮裡的人都沒見過世面,兄弟們,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頓時大笑聲響起,說得越來越難聽,直指荀真膽小亂說話,荀真氣得捏緊拳頭,一把掀掉他們的牌局,“我看到的是千真萬確的……你們……到底去不去通報……”
“你這個宮女找死啊?還是想男人了,想引起爺的注意就直說?”那小隊長開始大罵,後來看清楚荀真,竟漸漸覺得身體酥癢,這宮女竟是誘人得很。
荀真氣得臉紅,“若你敢動我一根毫毛,回頭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正想要摸摸她嫩滑臉蛋的小隊長趕緊收回手,禁衛軍是嚴禁與宮女私相授受的,之前那個什麼統領薜子行不就因為這樣被趕出了禁衛軍,頓時大喝一聲,“滾,別在這兒擋著老子們做樂。”
荀真看到這群人不為所動,咬著唇正要說些什麼,但既然這群人不願意相信她,那她說什麼都沒有用,目光看了看綁在一旁的馬,既然請不動神,那就只有自己上
她趁那群男人沒留意她,趕緊沖上前去挑中一匹身材比較矮小的馬,一撕裙擺,開始有幾分艱澀,但仍讓她艱難地爬上馬背,而馬原地踢動起來,這聲音驚擾了那一群正在尋樂子的男人。
“你要幹什麼?準備騎馬去哪?”那個小隊長跳起來沖向荀真,這個宮女準備偷馬?
而正帶著人前來尋荀真的彭尚工見狀趕緊道:“荀真,你瘋了?這是禁衛軍的馬……”
“尚工大人,現在時間緊急,我沒辦法跟你解釋,我有很緊急的事情要去見太子殿下。”荀真趁那個小隊長上來之際,抽出馬上的大刀,使勁朝那馬韁繩砍去,輕踢馬腹,似一支箭一般往前沖。
彭尚工愣了愣神,看到荀真初始在馬背上坐得穩,但馬揚蹄後,她的身子一歪險些要摔下馬背,但她硬是藉著腰力平衡,幾次的驚險之後,她方才漸漸地控制了馬匹,這回騎得頗為穩當。
荀真幼時曾纏著兄長荀英學過馬術,只因那時候父親得到了一匹很漂亮的小白馬,而她愛不釋手,騎馬是她僅學過的惟一粗魯的事情,直到後來抄家,那匹小白馬也不知道最後落到誰的手裡?
只是現在心急如焚之下,兒時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上來,哥哥的聲音如在耳邊響,“一定要抓緊韁繩,別夾得太緊,不然馬兒會不舒服,就不聽你的使喚……”
眼裡漸漸有淚水,她伸手抹去,讓風兒吹幹她的淚痕,祈禱著自己能好運趕得及向愛人通風報信,如果宇文泓不在裡面,她才不在乎那老皇帝是死是活,巴不得他能早點死。
馬匹瘋狂快速地向前方駛去,一切都只仗著荀真昨天在宇文泓的馬車上看的地圖,很明確的知道他們現在所在的方向。
前方正有一群娘子軍在狩獵,楚依依一箭射去正中一隻兔子,著侍女趕緊去撿,而旁邊與她交好的娘子們都歡呼起興,紛紛贊揚楚依依的好箭法。
楚依依只是嘴角一勾,正要說話,卻見荀真騎著馬沖向前來,臉色大異,她不是不說不會打獵的嗎?怎麼騎馬闖進來了?
有娘子軍也看到了,撇嘴道:“大王妃,那不是荀司制嗎?原來她說不會打獵只是騙人的?現在不就巴巴地趕來,哼,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
“沒錯,我也看不慣,總在裝淑女,就像那個顧清蔓一樣。”有人嗤之以鼻。
楚依依卻沒有搭嘴,看到荀真騎著馬沖過來,竟不怕死地一把拉住荀真的馬韁繩,“荀司制,你怎麼來了?”
荀真一看是楚依依,再看了看那群娘子軍,指著一個方向道:“那邊正有一群大型動物往圍場深處而去,你們趕緊回去,別再往前去,不然會有危險……”
“別嚇唬人好不好?這圍場哪來的大型動物?”有人笑道。
頓時眾人起鬨。
但荀真此時卻不想去管她們信或是不信,她已經仁至義盡地吩咐了,而她們若不信丟了小命在此那就怪不得她。
“你確定?”楚依依鄭重地道。
“確定。”荀真也鄭重地回應。
楚依依這時候臉色也凝重起來,朝那群娘子軍吩咐,要她們趕緊回營地去,加強那兒的守衛,那裡應該安全,一群娘子軍不太信,但看到楚依依那嚴肅不容反駁的神情,趕緊整隊,準備後撤。
荀真見狀,趕緊一催馬鞭前行。
半晌,身後有人跟隨,“我與你一道前去,我知道皇上他們在哪兒行獵。”楚依依道。
荀真只是看了她一眼沒多話,現在她的一顆心都在宇文泓的身上。
當荀真騎著馬沖出一片樹林之時,這是一個矮坡,她看到不遠處那老虎等動物悄然從那斷崖的方向靠近,而宇文泓等人忙著追一隻全身白毛的狐貍卻沒有發覺。
“小心。”她大喊。
宇文泓聽到她的聲音,皺眉看向她,她怎麼來了?
而此時那隻熊瞎子卻是慢慢地靠近了宇文泓,荀真的心緊揪,拼命地大聲示警:“身後有熊……”
而此時,一隻老虎卻在草叢裡現身,一聲咆哮撲向騎馬狂奔的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