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太子妃的寶座會是你的,但是人不可以那麼貪心,從小應該有人教過你,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有些底線你是不可以觸犯的,明白嗎?”宇文泓放開撐在她頸側兩邊的手,又半靠在躺椅上,“夜深了,柳小姐還是回房歇息吧。”
“殿下,臣女不明白。”柳心眉感覺到屈辱,他的態度深深地刺傷她的心,急忙奔近他的身邊半蹲下來,“殿下,你是不是以為心眉是那不知廉恥的女人?心眉也是世家大族出來的閨秀,只是出於對殿下的愛意才會這樣。”咬咬牙,想要將荀真扯進來,但現在兩人未成親就拿他身邊的女人來說事,這放在哪裡都說不通,她又不禁有幾分猶疑。
“柳小姐,你多慮了,回去好好地琢磨琢磨孤的話。”宇文泓隨意道。
柳心眉想要開口辯解,此時,響起了敲門聲,很快,就傳來了高文軒清冷的聲音,“殿下,臣有事要奏。”
“進來。”宇文泓道。
高文軒推門進來,不意外看到柳心眉,在門外之時柳心眉就指使太監宮女攔在拱門前,不讓人過來打擾,哼,孫公公不在這兒,她就準備猴子稱大王?“柳小姐也在這兒啊?這麼晚了,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柳小姐不怕毀了閨譽?”
柳心眉咬咬牙看向這壞她事的男人,這人還娶了她的公主表妹,算來兩人還有親戚關系,竟一個心思壞自家人的事,扯了扯臉皮道:“駙馬爺不會忘記了我與殿下有婚約,所以私下裡見見面算不得與禮法有礙。”看了眼事不關己的宇文泓,心中微微有氣,但仍行了個標準的宮禮,“殿下,臣女先行告退。”
“嗯。”宇文泓不甚在意地道,“文軒,把門關上,傳話給今夜守夜的東宮太監,今晚不要隨意放人進來,孤要好好睡一覺。”
這話與其是吩咐高文軒,不如說是說給柳心眉聽的,果然她一聽臉色就一變,不悅地旋身出去,他越是這樣的態度,她就越不會鬆手,她就不信憑借她的才情她的相貌她的家世,她會輸給荀真?那就真的是一個笑話,回頭看到在她一出門就緊緊關上的門,總有一天,她會讓他愛上她。
高文軒緊緊地將門關上,回頭走向宇文泓,“殿下,這種女人真無恥,您不會著了她的道吧?可還要記得真兒還在帝京。”
宇文泓隨意瞟他一眼,“你來就為了說這些話?文軒,即使真兒視你為兄,但孤說過你不應管得過寬。”
高文軒自然知道那是太子的私事,但是涉及到荀真,讓他坐視不管他真的辦不到,“殿下,臣不想看到真兒難過,她對殿下是一心一意的,並且那丫頭又傻性子又倔,是個認死理的人,殿下應顧忌一下她的心情。”
宇文泓看他說得悲切,這才道:“文軒,這些你不說孤自也會明白,倒是你,別怪孤不提醒你,柳德妃在母後的大喪後就會問鼎中宮之位,安幸畢竟是她惟一的女兒,你最好對安幸收斂一點,別讓她抓到你的把柄,不然你會栽在她手上的。”
高文軒點點頭,這番道理他也明白,所以近些時段他不再找安幸公主的麻煩,只是冷冰冰地對她,“對了,殿下,這是臣從兵部得來的訊息,去年晉王前去剿滅的那一股山賊的資料,看來這一群人並不是平凡之人,難怪晉王在他們手裡也吃了大虧。”將資料遞給宇文泓。
宇文泓接過看了看,眼眉皺了皺,但眼中的驚喜是騙不了人的,“著他們再查得詳細一點,那明陽真人的來歷弄清楚沒有?孤總覺得這人來歷頗為可疑。”
“這個倒沒有異樣的發現,只是知道他在道教上頗有影響力,柳相欣賞他的才識與煉丹的本事,所以才會將他獻給陛下。不過殿下竟然懷疑他,臣會命人再查清楚一點。”高文軒對於這明陽真人並不感興趣,也認為這種人除了煉煉丹之外,應該沒有什麼實質的用處。
宇文泓輕“嗯”了一聲,現在表面上他的局勢大好,但他總覺得這底下的暗流越來越湍急,想到他與荀真的未來,真的一點也不容他掉以輕心,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手中的紙張,他也在微微地計量著。
魏家,劉姨娘所生的孩子大哭了一場,最後險些丟了性命,撿回一條命後被魏老夫人抱去她的院子裡養去。
而秋玉蝶卻一個勁兒地折磨劉姨娘,在她院子裡劉姨娘的慘叫聲聽來讓人覺得很是悽厲,荀真在迴廊處聽了一會兒後,然後才掀簾子進去,看到劉姨娘深身上下沒有一處好面板地被人拖出去,下身私處所流的血跡更是駭人,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秋玉蝶從裡屋出來,看到荀真居然找上門來,扯了扯臉皮,“稀客,蘭家的侄女是吧?你怎麼找上我的門來?”一屁股坐到那圓椅內,愜意地喝了一口茶。
荀真也不客氣地坐在她的對面,冷冷地直視她,“魏夫人,我也開門見山跟你說,劉姨娘已經除去了,你也是這件事的受益者,一出多年心中的那口怨氣,但是,不要找我姑姑的麻煩,否則——”
“你威脅我啊?”秋玉蝶嘲笑地一甩帕子,就憑她這麼一個破落戶也敢威脅官家女?真真好笑,她竟也大聲嘲笑出來。
突然,一柄鋒利的匕首從她的鬢邊擦過,她一絡發絲輕輕地飄落,感覺到匕首的鋒寒之氣,她嚇得花容失色,再一看那手持匕首之人臉上的森寒之氣,顫著聲音道:“你要……幹……什麼……這是魏……家……來……”
荀真不畏懼地看著她,手中的匕首貼近她的花容月貌,秋玉蝶嚇得不敢動彈,就怕一個動作不合她意,她的臉上就會多了一道“光榮”的痕跡。
“魏夫人,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別說是一個你,就是你們秋家我也不會放在眼裡,我在世上的親人不多,所以你也別想暗害我姑姑,不然相信我,你的好日子也將會到了頭。”荀真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傳來一樣不帶絲毫人間之氣。
秋玉蝶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你……將匕首拿……開一……點……”看到她不為所動,她咬咬牙,舉手發誓道:“若我再找蘭氏半點麻煩,就讓我秋玉蝶不得好死……這樣總可以了……”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她竟感到心底在不停地打顫。
荀真得到她的保證,用匕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魏夫人可要記牢了,千萬不要忘記了。”
秋玉蝶忙點點頭,荀真這才收起匕首,微微一笑告辭,秋玉蝶巴不得她走得快一點,這種煞星她連多看一眼都不想,待感覺到她帶來的低氣壓消失後,這才粗喘了一口氣,摸著那幾絡掉落的發絲,心裡微悸著。
荀真在魏家住了好幾天,直到那天孫大通親自叩響魏家的大門,她才不得不辭別姑姑返回宮裡去,再不捨都要分別。
馬車裡,荀真迫不及待地問孫大通,“太子殿下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