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魏家幾房人漸漸散去後,魏老夫人朱氏看向荀真,調笑了一句,“丫頭,這處置你滿意了吧?”
“差強人意。”荀真道,看到朱氏的臉沒好氣地搭下來,她笑了一句,“不過老夫人果然寶刀未老。”
“丫頭,竟拿我老人家來開心。”朱氏笑罵了一句,看了眼兒子那陰沉的臉色,“好了,現在誰忠誰奸也分了清,往後別再這麼犯渾了。”
“娘,阿蘭,阿蘭的侄女,我慚愧啊,沒想到劉姨娘居然是這麼個貨色。”魏綸嘆氣道,思及在荀蘭懷孕這段時日他還時常被劉姨娘用哥兒騙去,心裡的愧疚堆得有一座山那麼高。
荀蘭瞟了他一眼,知道當著魏老夫人的面前原諒他會搏得好感,但仍架不住內心的那一點怨氣,竟是抿緊嘴唇一聲不吭。
魏老夫人看了看荀蘭的別扭,無聲地嘆息一聲,她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荀蘭的心思,還是任由他們年輕人自己去解決吧。
荀真道:“姑父,這回就當成是一個教訓得了,對了,這幾個丫鬟今兒個都出了不少力氣,你們魏家可不許虧待了人家,該賞的就要賞。”
“那是當然。”魏老夫人道。
除了劉姨娘的奸細外的幾個丫鬟都面泛喜色,感激地看著荀真,這蘭小姐真的是好人,不但給她們立功的機會,還向魏老夫人向她們求獎賞,異口同聲道:“謝老夫人賞。”
“這回你們要謝就謝蘭小姐吧。”魏老夫人不甚在意地道。
“謝蘭小姐。”眾丫鬟又道謝。
荀真忙擺擺手,今日受益的人是她的姑姑,不過沒有這群丫鬟的配合,她的計劃也不可能實施的如此順利。“你們是魏家的奴僕謝我幹什麼?這裡的事了了,我還是去看看陶哥與江公子,不知陶哥醒來了沒有?”
魏綸身為主人家自然也要去看看在自家院子裡出事的客人,所以除了魏老夫人之外一群人都往客房而去。
荀真一把將門推開,“陶哥,你好點了嗎?”
屋子裡的陶英知與江映迅速分開,聽到荀真的聲音,陶英知的臉不由自主地泛著緋紅,捏緊了身上的薄被,“小妹,你來了?”
荀真看了眼故做咳嗽的江映,然後又看了眼不安的陶英知,這兩人似乎都有點不妥,聰明的她也一想就通,鼻子在空氣裡嗅嗅。
“你嗅什麼?”江映首先不解地道。
“我好像聞到空氣裡有一股子姦情的味道,江公子,趕緊從實招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好事?”荀真原本只是打趣,最後卻是一臉嚴厲地道。
她這話讓這兩人都不好意思地別開了頭。姦情?她還真有膽說,江映苦笑地搖搖頭,“荀姑娘,哪來的姦情?你可別亂誣好人。”
荀真瞟了他一眼,一副你也算好人的樣子,少來了,別裝了,姑娘我一眼就看穿你虛偽的本質。
這目光讓江映更為尷尬,好在後面進來的魏綸與荀蘭都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他的臉色才漸漸地恢複正常,將大夫診過脈無事的訊息告知魏綸等人。
荀蘭畢竟懷有身孕,體力漸漸不支,魏綸緊張地扶她回去歇息,早早告辭,而剩下來的江映被荀真趕出房去。
荀真才看向坐在床上的陶英知,直看到後者略有幾分不安,方才開門見山地道:“陶姐,你是不是喜歡江公子?”
“小妹,你瞎說什麼?”陶英知一本正經地道。
“陶姐,我希望你可以面對真實的自己,在湖邊時,你會那樣看我與江公子,其實就是你在吃江公子的醋。”看到陶英知下意識地就要張口否認,她忙道:“陶姐,你不要否認,感情的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喜歡就是喜歡,不愛就是不愛,別拿藉口來敷衍自己的心,就像我,你以為與太子之間就沒有鴻溝嗎?只是這樣又如何,最後還不是陷進去了。”她苦笑了一下。
陶英知雖然知道她與宇文泓的情事,但不若這次她說得那麼直白,相比之下,自己的那點障礙其實也不算什麼,嘆息一聲,“小妹,枉我年長於你,感情之事竟不如你看得通透,只是我父母年事已高,家中沒有頂樑柱,你讓我如何放心與人談感情?陶家現在需要我,而我也不能對家人袖手旁觀……”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荀真也是明白的,看到陶英知越說越苦惱,那張臉上漸漸地泛起苦澀,握住她的手,“陶姐,說句真心話,這些事你要拿出來與江公子相商才是,正所謂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這是你們兩人幸福的事情,不能讓幸福就這樣從指尖裡流走,小妹希望陶姐能擁有幸福。”
陶英知看著這雙清澈的眼眸裡深深地祝願,心裡頗為感動,一把抱住荀真,“小妹,多謝你的開解,我會好好地想想我與江映的事情,小妹,你也一定要幸福。”
“會的。”荀真微笑自信地道,今日方才覺得那因許悠之死而難過的心複蘇了過來,如果宇文泓在此就好了,真的想投到他的懷裡,感受彼此的體溫。
休息過後,陶英知與徐子蓉都無大礙後,三人方才告辭離去。
臨上馬車的時候,徐子蓉上馬車時微微晃了一下,陶英知忙扶住她,“徐小姐小心,別摔到馬車下。”
“謝謝陶公子。”徐子蓉嬌羞著臉道,一副少女含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