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心裡也委屈著,他哪裡知道這人是誰?惟有跪下道:“公公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荀真現在沒有時間與他耗,急色道:“公公,殿下歇息了嗎?”
“還沒呢,咱家這就去通傳。”孫大通讓身邊跟著的小太監把荀真領去正殿,自己卻是急忙轉身往宇文泓的寢室而去。
荀真不疑有他,惟有靜下心來隨小太監到正殿去,很快就有奉茶上來,她也沒心思喝,坐了一會兒,很快就站起來,這金壁輝煌的正殿現在看來更讓人心神不寧。
宇文泓披著衣服,頭發散亂地急忙進來,看到她來回不停地走著,“出什麼事了?”這個時辰,她到東宮來肯定是有事,不然昨天夜裡已經生病了,哪還有精神隨處亂走?
荀真沒留意到他是歇下被叫起的,忙行禮道:“殿下,這東宮的門還真不好進,不過奴婢這個時候來,是求殿下幫忙的。”
宇文泓皺了皺眉,伸手拉她起來,“到底怎麼了?”
孫大通在一旁把剛剛的情形說了一遍,宇文泓怒吼一句,“把那壞事的東西打三十大板,掉往他處。”
荀真哪有心思去管什麼小太監的事情,趕緊道:“殿下還記得陶家布行嗎?”
“他們的布有問題?”宇文泓也不是傻子,她深夜前來只能是這個環節出了問題。
荀真也不隱瞞,把那些布料不能用的事情說了出來,更有自己的擔憂,“若不是到萬不得已,奴婢是不會跑這一趟打擾殿下的。”
宇文泓來回踱了幾下,然後才回頭冷靜地看著她,“你有什麼對策?”
“奴婢心裡有些想法,不過這需要殿下的幫忙。”荀真如實道。
“說。”
“魏家。”
荀真也不含糊,張口就把想法道出。
宇文泓思索了片刻,然後轉身指示孫大通悄然安排馬車準備出宮,然後才把外衣穿好,“荀真,你怎麼會想到魏家?”
荀真這回有求於他,哪裡還顧得上與他鬥嘴?上前幫他整理好身上的穿戴,這才留意到他的狀況,頓時有些訕然地道:“殿下,奴婢是不是打擾您安歇了?”
“難道孤說打擾了,你就會退回去?”宇文泓挑眉道。
荀真這回卻是很認真地搖了搖頭,“奴婢現在的處境很是危險,絕不可能退縮回去。”想了想,“奴婢見上回殿下與魏綸說的話裡有玄機,魏家在京城崛起決非偶然,當然魏家有這實力,可是更大的原因卻是背後有人,不然如何能成為皇商?而這人殿下不但知道還很熟。”
此時,她笑得像只狐貍一樣,回頭看她的宇文泓想到,不過荀真的觀察力之強還是出乎他的預料,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地道:“荀真,魏家的手中沒有那麼大量的葛布,這點你可想到了?”
他提出的都是最實際的問題。
“這方面我考慮到了,只要魏家同意幫忙即可。”荀真道。
宇文泓聞言,不禁笑了笑,這樣的荀真頗為可愛,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餓肚子的“咕咕”聲響起,站起皺眉看著她,“你還沒用晚膳?”
荀真聽到肚子的響聲,臉如火燒,看到他的神情嚴厲,吐了吐舌頭,“我忘了,今天在庫房裡呆得太久了,來的時候又太急。”
宇文泓忙朝一旁的太監道:“快,命人傳膳,就用東宮的小廚房。”
“是。”
“殿下,我現在哪有時間用膳?時間很緊,一夜很快就會過去的。”荀真急切道,“忙完再吃也不遲。”
“不行。”宇文泓拒絕道,在他的眼裡這不算什麼大事,“吃飽了再說。”
“那就下一碗麵吧。”荀真退而求其次道。
宇文泓看到她的臉色蒼白,而且愁眉深鎖,可見是極其擔心,然後才吩咐太監趕緊去弄一碗麵來,拉著她的手坐到椅子裡,“你怎麼這麼不懂得愛惜自己?昨天還病著,今夜還這麼奔波?”
不提起昨夜還好,一提起荀真頓時甩開宇文泓的手,起身與他隔了一道椅子坐下,防備道:“殿下,難為奴婢還相信您是正人君子,居然趁奴婢昏迷做出……那種事來……”最後更是又憤又羞地提起。
宇文泓聽她這麼一提,想到昨天夜裡旖旎的情景來,頓時身下一緊,咳了咳,耳根子紅透道:“那事是孤的不對,孤向你道歉。”
荀真以為他會矢口否認,哪知他不但承認還出口道歉,這讓她想要責罵他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在心裡生著悶氣,明明被佔便宜的人是她,為什麼不好意思的人也是她?
一時間氣氛凝滯起來,兩人都沒吭聲。
一會兒後,孫大通就進來稟報,說是備好馬車了。
荀真忙跳起來,這回哪裡還顧得上宇文泓是那洪水猛獸,一把拉起他的手,“殿下,我們趕緊走。”
眼角餘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