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母後為人嚴謹,別說她是六局二十四司的宮女,即使是一般宮女也是不行的,可別忘了元聖皇後親筆所提的宮女守則,難道你要冒犯祖宗家法?”宇文泓輕高敲著手中的摺扇,這皇弟雖然吊兒郎當的,可看起來卻不像是為紅顏全部皆可拋的樣子。
“四皇兄,那真是可惜了,那個宮女頗對我的胃口。”宇文淳圈著兩手一副萬分可惜的樣子,他這個皇兄別看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其實對每個兄弟都有提防。
宇文泓坐進轎輦裡,順手用摺扇輕拍了拍宇文淳的肩膀,“七弟,下回這種玩笑可不能再開了。”說完,舉手示意孫大通讓人起轎。
宇文淳彎腰拱手相送,看著這皇兄走遠了,冷笑一聲,好在他志不在皇位,所以也無須怕他,轉身坐進一旁稍低一個規格的轎輦裡,“起轎。”又是那一副懶散的樣子。
“殿下,您說七皇子是不是也想利用荀家的遺孤,所以才會對荀真這麼上心?”孫大通走在一旁悄聲道。
宇文泓的目光看向遠方,對於皇位他是絕不會放手的,“孤看不像,不過只怕馮貴妃另有想法。”想到馮貴妃那弱柳之姿,他把手中的摺扇握得死緊。
宰相柳晉安聽聞安幸公主落水的事情也特意前來探望了一番,此刻正與女兒柳德妃坐在偏殿的暗房裡。
“爹,心眉那孩子你真的準備讓她進宮?”柳德妃親手把茶碗擺在父親的面前。
“可惜你入宮多年始終沒能生下個龍子,不然你爹何至於要另想他策?”柳晉安頗為幹瘦的臉上精心修飾的山羊鬍子隨著他說話而微翹,兩邊的顴骨頗高,三角眼的眼簾有些塌下來,頗具老態,但眼中精光甚是懾人。
“太子的位置很穩,七皇子頗得聖寵,只是他們均有母親,將來哪還有我立足之地?”柳德妃狀似不甘地道,可雙眼卻是含著一抹希望看著父親。
柳晉安喝了口茶水,眼中的狠意一閃而過,“你是爹的女兒,爹又豈會只顧孫女而不管你的死活?”
“有爹這句話女兒就放心了。”柳德妃一雙晶瑩如玉的手端起茶壺給父親續了一碗茶水,然後眉頭輕皺,“爹,聽說皇帝準備重用周思成,這可是荀家軍出身的人,這麼些年也不受我們拉攏。荀家的遺孤還在宮中,要不要女兒找個機會處置了?”
柳晉安早就聽說周思成要回京的訊息,雖然把荀家拉下馬提高了他的聲望,可握在手中的軍權還是不多,溥唇緊抿,“不過是區區一介宮女,她掀不起什麼大風浪的?當年我沒有真正下狠手,而是賣了個人情給太子,這也是我傾向他而不是七皇子的原因,畢竟還念點師恩。”
“若她成為了我們的擋路石,女兒這些年在六局也是暗藏一手的,取她性命不難。”
“嗯。”柳晉安沉下那張老臉輕茗了口茶水,碧綠色的茶水中似乎浮現出荀方那老頭臨終的張狂一笑,瞬間握緊手中的茶碗,勝敗已決,再抬起頭來時他又是那個手握重權的天子重臣。
許悠趁著夜深人靜之時,這才踏進荀真的房裡探望一番,看著那張沉睡中的小臉上汗水密佈,拿起一旁的巾帕給她擦了擦,輕嘆一口氣。
荀真睡得並不安穩,感覺到有人給她擦汗,會是誰?蓉蓉想要留下來照顧她,她怕她受累遂趕她回房,溫姐姐要忙著晉升典制之事無暇照顧她,微睜開眼卻看到許悠擔心的臉,掙紮起身,“尚工大人?”
許悠忙按住她,“別起來,快躺著,好點了嗎?”
“不礙事了,只是頭有點暈。”荀真的聲音因為風寒而有些沙啞。
許悠摸了摸她的頭不太熱,可手心仍有些發熱,遂擰了濕布給她擦擦手,看著荀真成長,她也不禁有那一絲絲的母性情懷,“我本來還想著這次讓你參選提撥的,可你的病來得不是時候。”
“非禍即福,尚工大人,荀真覺得這次病得正是時候。”在許悠那溫柔如母的表情下,她不自覺地把內心中的想法說出。
“哦?怎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