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煙娘子行事素不叫人信服,可總歸是懷有身孕,罪不至死。
好些天還好端端的,怎地突然就沒了!一屍兩命,教人聽了亦是不忍。
她憑直覺便知此事絕非偶然,真真教人寒心。
翠兒將她遣走了,怕擾瞭如蔓休息,只同梅香說了,便熄了燈,不再提及。
次日晨起,各房裡都傳了喪訊,因著只是個小妾,遂私下裡傳了,太太那裡,並沒甚麼動靜兒。
如蔓方用完早膳,便要往一繡春去的,卻是吳婆背了藥箱進來。
“昨兒事忙,沒來得及替小姐診病。”她陪著笑。
如蔓見她神色隱晦,便將翠兒梅香差下去,也不繞彎子,便問,“昨兒早晨,我誤服了旁人的湯藥,以致破血落紅,不知該如何調理?”
吳婆仍是笑著,“小姐說笑了,咱們藥房裡配藥,素來不曾有過破血的藥材。”
“既沒有破血的藥材,我又怎會平白見紅?那日我聞到過芒硝的味道,這又何解?”如蔓見她狡辯不依,想著事情種種,氣性也上來了。
“小姐本就體虛,想是吃了甚麼相沖的食物了。”吳婆說的輕巧,如蔓只靜靜地望著她,事到如今,有人枉送了性命,她卻仍可這般淡然,人心當真涼薄至此了。
“我吃了甚麼難道自己不知道了?可是要咱們回稟太太,瞧瞧這廚房上是不是有不幹不淨的東西!”如蔓亦是不甘示弱,直直問到她臉上。
吳婆見她不是個好欺負的,遂忙地換了副臉色,道,“府裡剛有了喪事,這會子不宜多生事端。”
“既知道有喪事,卻不問起因為何,我又恰恰犯了沖,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巧的事了?”
吳婆頓了良久,才道,“我不過是個瞧病的,煙娘子因何而去,小姐不如到大公子那裡問問,豈不更明白?”
一語將如蔓點醒,她猛地抬頭,難以置通道,“你此話何意?”
“想來小姐心思玲瓏,應知深淺,我言至於此,便先告辭了。”
待那吳婆走了許久,如蔓仍是回不過神兒,此事竟是和大哥有關,說大哥不過是個幌子,他又怎會傻到禍害自己的親骨肉了。
若這一切當真是一場陰謀,那這幕後指使之人,只會有一個,便是自煙娘子有孕起,就一直稱病不出門兒的大娘子了。
她無法相信,素來溫婉得體的大嫂子,竟會做這等狠毒之事…
翠兒這邊打外頭進來,問,“準備好了,小姐何時往大公子那裡去?”
如蔓笑了笑,道,“現下亦沒有去的必要了,各自歇息罷。”
卻說煙娘子平白沒了,太太那裡只略微表了表意思,就教大哥簡單辦了喪事,左右幾十兩銀子就把煙娘子的孃家人打發了。
她去的無聲無息,還不如秦婉蓉丟了貓兒狗兒的動靜大。
而王翾的痼疾,竟是漸漸好了,沒過多久,便能各房裡走動,氣色更勝從前。
可如蔓卻愈發疏遠了,從前兒常去一繡春探病,如今竟是不願再多多踏足。
作者有話要說:每週一更,因為中間生病斷了半年,很多思路需要從頭整理,希望大家見諒!
我是堅持到底的分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