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思道,“真巧,我也不認識。”
“所以你可以走了。”
林相思一步步走了過來,“那是以前,現在,我們的淵源可是大了。”
陸維辰遵循著在某些場合和某些的時刻的待客之道與良好的演員操守,維護道,“抱歉,宛歌生了病,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言語方面冒犯了林小姐,我替她道個歉。”
“那倒不必。”林相思自認為自己的語氣有夠友善,閑閑看了看自己圓潤的指甲,“只需要把欠我的還給我就行了。”
簡宛歌默不作聲,捂在被子裡的身軀卻指甲嵌入面板,摳出深深的印痕
陸維辰語氣幽深,“林小姐,你張口閉口討債,我不想傳出去謠言,說我們陸家真欠了你什麼。有這個說法,就要解釋清楚,你認為呢?”
林相思也不看他,對著藏在被子裡的人繼續道,“你要我用上次講故事的方法麼?”
簡宛歌身子一抖。昨天晚上一回來,陸維辰就給簡珊雲安排了事,今日一大早她就出去了。具體是什麼事情她也不清楚,陸維辰沒說,簡珊雲也藏著掖著不告訴,於是今天早上就只留了她在家。也不知道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還是怎麼,一醒來就覺得肚子不舒服,全身無力,躺在床上到現在也不想動彈,卻沒想到林相思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哪怕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就坐在她的旁邊,手掌的溫度隔著被子傳到了她的頭上,她還是覺得手心冒汗……孤立無援。
“不必了。”她將蓋住自己的杯子掀開來,坐起身,臉上赫然是視死如歸的決心,“婚宴上的伏擊,是我做的。”
林相思既然都敢找上門來,說明她已經肯定了這件事情一定是她做的,而這麼肯定下也會有著將人勸服相信是她主使的辦法。那麼,她沒有必要再去假裝被誣陷的一頓否認,在林相思面前,這不過是充當跳梁小醜貽笑大方,她不願意,再在這個方面上被她鄙視一番。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簾,“你說吧,你要怎麼討?”
憑上次她查出是媽媽派人要殺她後,一步步緊逼著讓她就範的架勢,就可以看出她是不會隨便放過任何害自己的人。有仇必報,這是她現在對她最深刻的認知。這個自己從前最瞧不起的繼妹,卻成了這樣的一個狠角,該說是誰的不幸呢?
而一直坐在旁邊的陸維辰臉上頃刻蒙上了詫異,棕色的眸子帶著不可置通道,“宛歌,怎麼會是你?”
071】殺子
簡宛歌偏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種目光,雖不至於空洞無神,但不夾雜任何感情的淡漠,卻讓人覺得,彷彿現在坐在他們面前的這個人,並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舉止得體,在宴席場上都遊刃有餘的名門小姐。雖然她自身,並非出自名門。
她有些嘲弄的笑了兩聲,“為什麼不能是我?”
為什麼不能是她?
難道被趕出林家的憤恨怨念,不足以讓她做出這種聘殺手的事情麼?
陸維辰欲言又止,幾番猶豫下,才很是痛惜的道,“你做錯了。”
“那什麼是對?”她手一抬,直指林相思,“難道她所做的,不論是什麼,都是對的麼!”
她知道,在所有人的眼裡,都能看出她對當上陸維辰的新娘心裡有多歡喜,對於這場婚禮有多看重。所以斷不會想到,她會以自己滿心期待的婚禮作為契機,在接受著其他人的祝福的時候,內心除了為人妻的惴惴不安,更多的是一種報複要成功的緊張和快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削弱他們的警惕心,親自在自己的婚禮上安排了這一場暴亂,更何況那個丈夫還真是自己想要攜手與共的人。從古至今,敢這樣做的新娘估計也只有她一個了。
林相思一直抱著雙臂,在一旁冷眼旁觀,眼見當事人終於提到了她,不由嘲諷一笑,冷冷道,“我有著道德準則,但是,犯我者,我必犯。”
簡宛歌冷哼,“自說自話。”
“這種問題我不想跟你爭論,因為沒有意義。”林相思挑眉,問道,“只有伏擊麼?那杯毒酒,不要一起說說?”
簡宛歌有著明顯的抵觸心理,迅速答道,“不是我做的。”
“我沒說是你做的,不用緊張。”
簡宛歌自嘲道,“我做的我會承認,只不過不想平白無故又多了一個罪名。”
林相思攤攤手,“這你放心,哪怕我不覺得你差了這一樁,但也不會硬賴在你的頭上。”
她可以肯定伏擊的主謀是她,也可以清楚的知道,毒酒那件事,不是簡宛歌做的。
那天在宴席上看到她的神情變化,她就很肯定了這一點。
簡宛歌的眼中平素裡只會埋著對她的厭惡,可是這回,埋在眼底的不是厭惡,卻是恐懼!
深深的,自覺被人陷害的驚慌失措!
而她在那時之所以一直揪著簡宛歌不放,也只是想試試其他人的反應,來確定其中有誰其實對這件事知情。卻沒有人表露了情緒上的波動,或是神情上的變化,要麼是沒有人知道,要麼是藏得太深。
而答案,顯然是後一個。
最有嫌疑的人,已經不言而喻。
可是動機呢?
簡宛歌看著陸維辰,她不是傻子,哪怕以前一度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可是現在在林相思的注視下,她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從前的一些蛛絲馬跡串聯起來,已經合成了這個殘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