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我給你介紹個朋友,玉無言。”
“你是玉無言?涼州玉無言?”小怪打量了兩眼玉無言,面色有些古怪,話也說的勉強。
“正是在下。”
“唔,既然你已經被宋小妹勾搭上了,委實不能再勾搭別人了,知道不?”宋蓮生聽小怪的話,簡直想撞牆,她怎麼會有這麼脫線的朋友?
“小怪你說的有道理。”宋蓮生下巴幾乎保不住,玉無言居然認可了?那他也不勾搭那位故人了嗎?
宋蓮生清了清嗓子,“小怪,慕言什麼時候回來?”
“她傳了書,明天就能到了。”說到慕言,小怪的臉上就泛起了可疑的紅色。
“哎哎,可悲哦,”宋蓮生搖頭嘆,“我還以為自個魅力見長,看來委實是我想多了。”
“宋小妹,管好你的男人,別來煩我。”小怪臉色越發紅了,把一個瓷瓶丟到宋蓮生懷裡,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宋蓮生被那句“你的男人”雷得七葷八素,呆傻在了原地,甚至忘了反唇相譏,半響才回頭對玉無言訕訕道,“他更年期,你理解點。”
“他說的很對。”
“啊?”這下宋蓮生徹底外焦裡嫩了,再一次沒出息的落荒而逃,臨走前只留下一句話,“無言,明日我做粉蒸槐花。”
宋蓮生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慢悠悠的晃到廚房,事前交代人摘的槐花已經擺在了灶頭,大約半框,顏色晶瑩剔透,還帶著水珠,委實可人。
細細的挑出半開的槐花,摘洗幹淨,瀝去水,槐花上澆了些油,細細的裹上面粉、玉米粉,用手捏出花的形狀來,放到鍋裡蒸。做完這些,槐花還剩下一些,宋蓮生想了想,燒熱油鍋,放下剩下的槐花翻炒,槐花接觸到油的部分變成了微微的黃色,再放下面粉,鍋裡稠了起來,放水,燒開,打兩顆雞蛋,再撒入各色調味品,蓋上鍋蓋,再掀開,已經是一鍋美味的槐花湯。
在等粉蒸槐花的時候,宋蓮生又炒了幾樣小菜,這才慢騰騰的挪出廚房,找人把菜端去那天招待玉無言的地方,“易仁閣”,四方樓視野最好的地方,半路又攔住一個小廝,讓他去請玉無言。估摸著還要一會兒,就想著要去瞧瞧慕言,卻不想慕言竟不在,正奇怪,慕言的貼身丫鬟雅緻尋了過來,告訴她大家都在易仁閣了,宋蓮生走進易仁閣的時候,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心不覺得悄悄落地。
“慕言,小怪,無言,你們來的好早,倒是我遲了。”宋蓮生笑著頂住小怪要殺人的目光在他和慕言之間坐下。
“蓮生。”慕言滿含笑意的看她,眼角一顆硃砂痣灼灼其華,只是端坐著便已是風情無限。宋蓮生暗自腹誹,一樣的硃砂痣,一樣的位置,也只有慕言能演繹出這樣的風情了,自己長了這麼一顆,倒像是辜負了。
“慕言,你總不在家,我委實寂寞。”宋蓮生撒嬌,從眼角滿意的瞥到小怪眼睛幾乎要噴火。
“這不是回來了麼。”慕言淡淡開口道,眼睛若有若無的瞥向玉無言。
“對了,慕言,我給你介紹,這是。。。”
“我知道,”慕言淡淡的打斷宋蓮生,抬眼看向玉無言,“無言,經年不見,你可還好?”
“尚可。”
“你還是這樣寡言。”慕言微微苦笑,玉無言看向她眼角的硃砂痣,眼裡有了迷惑。
宋蓮生的心都涼了半截,他們認識,他們。。。是故人,四年前不見的故人,宋蓮生雖然不知道四年是什麼樣的,這兩年沒見過玉無言這號人卻是肯定的,那麼那麼,那首詩,大約就是為慕言做的了吧。難怪他說他找到了故人還在四方樓盤桓不去,原來,原來。。。
“呵呵,原來你們認識啊,真好,大家吃菜吧,再不吃就涼了。”宋蓮生壓下心裡微微的苦澀,招呼大家吃菜,小怪化悲憤為食慾,吃的最為歡快,其他幾個人各有心事,桌上一時無人說話,安靜的只有餐具相碰的聲音。
突然有人在桌下踢了一腳宋蓮生,宋蓮生怒目始作俑者。
小怪做口型,管好你的男人!
宋蓮生怒,也無聲的回答,關老孃屁事!
小怪顯然被宋蓮生的粗口嚇到,沒再“說話”,宋蓮生低頭吃自己做的粉蒸槐花,槐花微苦的滋味在味蕾上肆無忌憚的綻放,末了有微微的甜意泛起,但宋蓮生覺得這點甜似乎不足以稀釋那苦意。
正哀傷著,小怪又踢了一腳過來,宋蓮生怒目,別惹老孃!
小怪撇撇嘴,做出口型,難怪嫁不出去。
宋蓮生悲了,誠然以她十八歲的“高齡”還待字閨中,是一件可恥的事。
“蓮生噎著了麼?”一碗湯放到了自己面前,飄著幾朵晶瑩的槐花和嫩黃的蛋花,碧綠的蔥花點綴其中,很是好看。遞湯來的是玉無言,宋蓮生愣了,當著故人的面,他這是鬧哪樣?“蓮生,喝湯。”玉無言見她呆住了,出聲提醒,像哄小孩吃藥的口氣。
宋蓮生賭氣的把湯一推,“我不渴。”然後埋頭扒飯,扒到嘴裡的飯粒卻沒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