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茶攤雖然不是那麼上檔次,但既便宜分量又多,最重要是茶水好喝不摻假。而且這茶攤在這裡已經有不少年了,來往的人都是些老客人,就算平時不會如何來往,在這茶攤遇上的時候都會熟悉的像是經常相聚的老朋友,所以基本上都是無話不說氣氛極好。
就比如現在旁邊這一桌的四人,雖然氣氛極為熱烈的在交談,但只要仔細觀察,便能知道這四人都是過路的商人,而且看衣著習慣以及言語中流露出來的口音,就能表面他們並非是一起的而是剛好遇上便拼桌了。
只不過他們正在聊的是一些各自的經商心得,讓許芷陌不由有些失望。而好在的是,在茶攤老闆上前添茶打了個招呼後,其中一人忽然問道:“老闆,這臨江縣最近是不是出了事啊?一路上見到不少官府的人,好像在搜查什麼犯人?”
茶攤老闆極擅言辭,也是因為他能跟每個客人都談得來,才會讓茶攤的生意一直都這麼好。當下便長嘆一口氣道:“的確,你們是不知道,近些天來已經不見了五個小女孩,官府日日在外搜尋卻是一直沒找到兇手。現在受害家屬都已經抱著最後只能見到屍體的心思了,真是可憐啊。”
“哦?小女孩?”一人皺了皺眉,道:“我從揚州過來的時候,曾遇到一輛似是都是小女孩的馬車,當時馬車上哭聲一片,趕馬車的人卻並不理會只一心趕車。我雖然有些猶疑,但因為是相反的方向,而且這次的貨物很是重要,便沒有去多管閑事……你們說,會不會我曾與那兇手擦肩而過啊?”
茶攤老闆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回到茶檔翻出一張紙來遞給那人,道:“這是官府張貼出來的兇手畫像,你看看是不是。”
那人看了看,隨即一拍大腿:“就是這人!哎呀,作孽啊,如果當時我停下來攔住他,說不定就救了五條命呢。而如今……說不定,唉,看來日後要吃齋唸佛贖罪了。”
其他幾人則是紛紛附和,茶攤老闆亦是隻能搖頭無奈嘆氣,而另外一桌的許芷陌與端木梓卻是已然留了幾枚銅錢離開。
一回到縣衙,許芷陌便令那留下守衙門的捕快去將靳賀他們一眾人召回,然後再匆匆走到書房,也不多說直接抬手自己開始研磨。待端木梓喘著氣進來搶過她手上的磨石,她便拿上毛筆鋪好白紙想也不想的就落筆下去。
不過研好墨的功夫,就見她已然將一張白紙寫滿,然後折疊好裝進信封,再在信封上寫下——揚州知府親啟六字。
將信封密封好,許芷陌遞給端木梓,道:“找人騎快馬送去揚州。”
端木梓頷首道:“是。”
“還有就是,”許芷陌又道:“我現在便回去收拾行李親自去一趟揚州,稍後等靳賀回來你讓他帶一隊人馬在去揚州的搜尋,你則安心的鎮守縣衙。照茶攤上那人的話來看,雖說兇手已經離開了臨江縣,但還是不能夠完全保證不會再有事,還是不能夠放鬆戒備。”
端木梓應下:“端木明白。”
許芷陌想了想,沒想到還有什麼要交代,便揮手道:“你去忙吧,我讓別人去安排馬車就好。”
待端木梓匆匆去忙活,許芷陌在書房靜坐了片刻後,才無奈嘆氣的起身將書房收拾好然後出去。
喚了下人去叫六子駕馬車在門口等,許芷陌又看了一眼前衙屬於她的位置,隨即便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
剛到縣衙門口站定,許芷陌就見靳賀領著一眾捕快牽著馬快步走來,正想上前親自囑咐他之時,卻在看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群人裡面的兩人後一愣,話到了嘴邊卻也是忘了出聲。
沒想到還真的有下次,而且還來得這般快。
雲霖大步上前,頗為急切的問:“是有線索了?”
“誒?”許芷陌不解的看他,他問的是她想的那樣嗎?
一旁的喬煜無奈解釋道:“我們是奉了女帝的命來臨江暗查此案,在路上遇到靳縣尉,聽他說師妹你臨時召他們回去,便猜是不是這失蹤案有了什麼新線索。”
竟然……許芷陌掩住驚訝,點點頭道:“是的,有一過路商人說,他從揚州過來的時候曾與兇手擦肩而過,也就是說那兇手很有可能是往揚州去了。我已命人用快馬送了封信給揚州知府,然後我也想親自去一趟。”
雲霖也不多說,直接道:“好,你先回府收拾行李,我與喬煜同你一起去。”
“好。”許芷陌轉過頭對靳賀囑咐了幾句,然後便上了馬車往許府趕去。
又能一起查案了,就算這次過後可能會被罷官,那也應該是無憾了吧?
許芷陌不由勾了勾嘴角,雖是苦笑,但卻也掩飾不了那一絲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