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我,端木更應該小心一些才是。”膽子比她想象中要小上一些,如果靳賀在,定是會不留情面的笑話他罷,許芷陌打趣完端木梓後,就藉著這從窗外透進來的光亮再次細細的打量起這房間裡的每個角落。
在看到某處後,許芷陌不由得微蹙眉頭,也不說話,隻身走了過去。
見她又動了,端木梓原本有些羞惱的神色變得好奇,怕她又遭到什麼意外,他落得個保護不周之罪,只得撇開之前的雜念,跟上了她的腳步。
“咦?”實在只能說是她太過細心,若換做旁人,定是發現不了這角落裡竟是藏著一扇門的,只是剛剛她那一撞,那些桶紛紛都擋在了前面,要過去恐怕要搬開那些桶才行。
許芷陌微蹙眉頭,沒多想,回頭便道:“端木,麻煩你去把六子叫進來。”
“是。”不敢質疑,端木梓乖乖的行禮轉身出了門。
待六子匆忙的跑進來後,許芷陌便指著那木板道:“六子,你把這些桶給搬開。”
六子今年也不過十五,可是自打六歲起就進了許府做下人,力氣也不會小到哪去,之所以叫六子,也是因為許芷陌見他才六歲便隨意取了個名字,
“好。”六子點頭應了,搓了搓手就上前把那些木桶一一擺放在了一邊,露出那扇比平常的門要小上一些,只容一人透過的木門來。
“把門開啟。”既然有勞力在,許芷陌才懶得親自動手。
六子拉開門栓,輕輕一拉,門便被拉開,而門外的好像就是這劉寡婦家的後院。
許芷陌走前兩步,透過那門走了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子,院中還曬著玉米和菜幹,角落裡還堆滿了劈好的柴,再看過去便是一座矮房子,房前搭了個棚子,下面是些鍋碗瓢盆,想來是劉寡婦的廚房,而那房子就是她的臥房了。
而這院中唯一值得留意的便是,廚房邊上,還有一扇門,顯而易見的,那是劉寡婦家的後門。
正當她想邁步過去之時,就聽到身後的端木梓喊道:“大人,這裡有血跡!”
“嗯?”許芷陌猶疑著走回至門邊,看向端木梓所指的地方,那是木門的門栓處,大概剛剛是由六子拉開門的,所以她並未留意到,而現在經由提醒她才發現上面隱約有幹涸的血漬。
看來她所猜想的沒錯,兇手肯定不是被現場捉到的於大福,而是另有其人,這門栓上的血漬大概就是他離開之時留下的。
想到這裡,許芷陌起身走到那扇後門前,門是虛掩著的,似是有人從這裡出去過,但卻沒法從裡面拴上,只得任它掩著。
而這扇門的門栓上也是有著同樣的已經幹涸的血漬,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大概真的沒人會發現。
沒有多想,她抬起手,一把將門朝裡拉開,前門雖是人來人往的北街,這後門卻是長滿野草的荒野小路,想來如果那兇手將劉寡婦殺死後躲進隔壁的房間,等著於大福進來發現匕首,再報官,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從那小門走到後院,再從後門離開。
更巧的是,於大福才拿起匕首就被路過的李老頭看見,陰錯陽差的當了替罪羊,那兇手大概就會再次回來銷毀他在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以防日後再生事端,想必他以為這樣就真的可以逍遙法外,卻沒猜到許芷陌會心細如塵的發現線索而後翻案。
只是那兇手設法偷了於大福的匕首,是一早就想好讓他頂罪,還是無心之舉,這便要抓到了那兇手才能知道了。
許芷陌重新將門虛掩關上,轉過身道:“走吧。”
“啊,好。”也是略微想到了許芷陌所想的,但卻覺得並無證據也不能確定的端木梓正猶疑著,聽到她說話反應還是慢了一拍,待她已經從那小門回到前屋,他才後知後覺的跟了上去。
上了馬車後,許芷陌又開口道:“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直接送端木回家?”
端木梓搖頭道:“端木還要先回縣衙處理一些事宜才能回家,不勞大人費心了。”
“也好。”許芷陌點了點頭,然後才對著外面的六子道:“去縣衙罷。”
“是。”六子一揮馬鞭,馬車就直朝臨江縣衙一路奔去。
到了縣衙,端木梓道了聲大人慢走便下了馬車,目送著馬車跑遠後才轉身進了縣衙,縣令大人倒是可以提前走,他卻定是要等到申時才能回家。
“籲……”六子拉著韁繩讓馬停下,回頭對著簾後的人道:“小姐,到了。”
“唔。”許芷陌睜開眼,稍稍定了神後才起身彎著腰下了馬車,才走到門口她就見到阿七一臉匆忙的走了過來。
“小姐,您回來了。”阿七躬身行了個簡單的禮之後就直起身子開口道:“夫人和老爺回來了,說是讓您一回來直接去書房。”
許芷陌點完頭之後正要往府裡走,才抬起腳就意識到他說的什麼,不由得猶疑道:“你是說,娘和爹他們回來了?”
“正是。”阿七低著頭道。
“哦。”許芷陌這才重新抬腳往書房走去,二老此番趕回來,必是為她今天的上任罷,還以為他們會在她及笄前才趕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