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候了半刻,靳賀才不慌不忙的抱拳道:“回大人,卑職依稀記得當日於大福身上是沒有沾到血跡的,只有握著匕首的手上有血跡。”
“很好。”許芷陌冷哼一聲道:“根據他們二人的供詞來看,當時劉寡婦是全身是血的躺倒在地上,試問如果於大福是兇手,他是怎麼做到的用這麼一把又小又短的匕首刺得劉寡婦全身是血,而自己身上卻是半滴血跡都未沾到呢?相信就連他手上的血跡,都是因為拿起沾滿血的匕首時才沾上的,不知各位覺得我說得可有理?”
“這……”靳賀也是有些猶豫了,沒想到她問這個是有著這樣的意圖,可他卻也找不到任何話語去反駁,反倒覺得她說得很有理。
端木梓不似他,之前就覺得很是可疑,現今更是肯定的道:“大人說得有理,那李老頭並未親眼見到於大福殺人,而於大福身上又沒有沾到血跡,從這兩點來看,於大福很有可能並不是殺人兇手,那兇手或許是另有其人。”
李老頭也是點了點頭:“經大人這麼一提醒,草民也好像似乎記得當時於大福身上幹淨得很,可劉寡婦卻是全身是血,現在想一想也是有些不合理。”
“大人,都說了小人是冤枉的,小人的的確確沒殺人啊,只是一時好奇就把那匕首撿起來了而已,絕對不敢殺人啊!”於大福又是一陣激動,好像恨不得許芷陌現在就判了他無罪,將他釋放一般。
許芷陌站了起身,對著那兩名捕快揮手示意道:“你們二人,一人將於大福押回牢中,一人把李老頭送回去,此案本官自有定論,自是不會冤枉了誰的。”
都被關了兩個多月了,此刻著急也是沒用,於大福只得老實的被押了下去。
而李老頭又是一番感恩戴德之後,才跟著那捕快蹣跚著出了縣衙。
“靳縣尉……”許芷陌從座位上走了下來,對著靳賀道:“你且去北街調查一番,看看平日裡誰與那劉寡婦走得最近,她一般都同什麼人來往,還有就是案發當日,有誰曾經去過她家或者是在她家附近出現過。相信因為是命案,那些人不會忘得那麼快的。”
靳賀立即點了頭抱拳道:“是,卑職這就去。”
語罷後他便領了幾名捕快匆匆走出了縣衙,往北街的方向走去。
許芷陌轉頭看向已經將供詞證詞以及審案過程都抄寫好的端木梓,笑了笑後道:“端木,我們繼續去後堂研究其餘幾樁案件吧。”
“啊?好。”端木梓連忙將手中的那些紙張整理好,還以為許芷陌會問他要來過目,沒想到她這會就把那命案拋之腦後,轉而去管別的了。
然而除了這麼一樁命案是隔了兩個月這麼久之外,其他的都是這幾天,趙琳慧去金陵上任,許芷陌還沒那麼快的接任之時,縣衙所接到的案件。因為縣令不在,他們兩個縣丞縣尉自然是不敢妄自斷案,只得將犯人關在牢裡,等許芷陌上任之後再由她來處理。
而且也不是什麼比較嚴重的命案之類的,而只是一些非常之普通的,入室盜竊或者傷人事件,還有一樁案子非常的好玩,許芷陌不由得拿著那案例轉頭看向端木梓笑道:“這樁非禮案的犯人常斐關了幾天了?”
“回大人,算上今天的話三天了。”
“哦,放了吧。”
“啊?”端木梓這才抬起頭看向淡定如常許芷陌,心中十分猶疑她怎麼可以如此輕松的說出那三個字:“可是,李府那邊怎麼交代?”
許芷陌放下那本案例,若無其事的拿起另一本:“無妨,我與李鈺打過些交道,你只管放人就是了。”
李鈺正是那名告常斐非禮的女子,其實常斐只不過無意之間摔倒,哪料她剛好站在前面,這一摔下去就將她也給撲倒在了地上。
她便蠻橫的讓下人報了官,到了縣衙後就哭訴著說常斐試圖非禮她,端木梓不敢得罪李府,靳賀不管斷案,於是這常斐就被關了起來。
而本來就是等著許芷陌來決定,現今既然見她發了話,端木梓也只得默不作聲的退出後堂,去吩咐人將常斐給放了。
等到端木梓重新回到後堂,許芷陌已然在起身收拾桌上的案例,見他進來了就抬頭道:“明天將剩下的這兩樁案件的相關人士都帶到縣衙來,一併審了。現在你先跟我去北街一趟。”
“北街?”端木梓愣了愣:“劉寡婦家麼?”
許芷陌勾起嘴角:“聰明!”
“可是距離事發都兩個月了,現在去還能發現什麼?”端木梓對許芷陌這突然的想法只感到十分的突兀,絲毫猜不出她到底有何意圖。
“去了就知道了。”許芷陌繫好披風,對著端木梓眨眼道:“端木縣丞,本官要出門了,你確定你還要愣在這裡麼?”
“啊,是的大人,端木這就去安排馬車。”端木梓又是轉身匆忙的出了後堂。
看著他的背影,許芷陌笑著搖了搖頭,抬腳出了後堂,徑自朝縣衙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