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次出行,我獲得極為重要的訊息。”皮諾斯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出得來的秘聞,“事關大巫師、王室和所有貴族,能撼動王城,摧毀巫師塔的根基。”
“皮諾斯,你能夠確定?”國王表情肅然。
“我以性命和靈魂擔保,我對您的忠誠不可動搖。此事事關重大,只要您下定決心,所有的貴族都將離開索洛託,對他防備甚至怨恨。”
皮諾斯言之鑿鑿,國王抬手止住他,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和我來。”諾威轉身走向一間密室,示意皮諾斯跟上,“王宮內絕非完全安全,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陛下,索洛託太過膽大妄為!”
“所以,謹慎一些。”
經歷過數次打擊,遭遇到貴族背刺,諾威對如今的處境已經能泰然處之。
兩人離開大廳,來到一間更為隱秘的暗室。
房門合攏,諾威轉動牆上的燭臺,頭頂垂落一盞吊燈,燈上沒有蠟燭,而是一塊塊打磨過的礦石,拱衛一顆鮫人珍珠,照亮整個房間。
“坐。”
諾威走到桌旁,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示意皮諾斯坐到對面。後者再次行禮,姿態恭敬,沒有因他的態度放鬆,這是諾威最滿意的地方。
“陛下,巫師傀儡,不知您是否瞭解過?”皮諾斯將木盒放到桌上,同時開口問道。
“巫師傀儡?”
“一種可怕的詛咒,攫取靈魂,讓身體變成傀儡,猶如一具提線木偶,被施咒者操控。”皮諾斯道出聽來的訊息,一字不漏,還加上自己找到的線索和資料。
國王悚然一驚,沉聲道:“你從哪裡聽到?”
“卡德薩城。”皮諾斯坦然道,“用了一些手段。”
見國王眉心緊鎖,他繼續說道:“這座城池曾經遭到損毀,如今已經重建,藉助糖和甜酒生意吸引不同種族的商隊,繁榮更勝往昔,彙聚各種渠道的訊息。”
皮諾斯轉動手指上的戒指,向諾威展示挖空的託槽。
“我使用了藥劑,被審問的人不可能說謊。事情從雪松領流出,牽涉到露西婭複仇的理由。”
“怎麼說?”諾威看向皮諾斯,心跳的速度逐漸加快,他有一種預感,對方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對他至關重要。
“荊棘領上一任領主,年輕時英明睿智,每一項施政綱領都充滿智慧。他在年老時卻判若兩人,許多做法和年輕時南轅北轍。有一件事最為蹊蹺,他突然剝奪露西婭的繼承人頭銜,選擇更為平庸的戈爾貢。”話說到這裡,皮諾斯目光灼灼,聲音開始加重,“當時,大家都以為他是年老昏聵,因露西婭政見不合才驅逐了她,還匆匆將她嫁去刺槐領,形同為了權利將她流放。”
“的確是這樣。”諾威頷首道。
“他沒有收回女兒的繼承人徽章,這十分不合理。”皮諾斯道出自己的猜測,“這次荊棘領掀起戰火,這枚徽章至關重要。沒有它,露西婭無法召集軍隊,也無法證明自己正義。有它在手,局面就變得完全不同。她依舊是荊棘領的繼承人,她是在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旁人無從置喙,否則就是違反王國法典自扇耳光。”
皮諾斯分析得頭頭是道,他相信自己的推斷,上代荊棘領主很可能是大巫師的受害者。
“在完全被控制前,他將自己的女兒送走,還給她留下證據。”
皮諾斯道出這個結論,看向對面的國王,能清楚看到國王表情中的變化。
“設想一下,如果情況屬實,這會多麼可怕。大巫師能隨心所欲控制任何人。身邊的人都變得無法信任,哪怕是最親密的人也可能在下一刻向自己揮刀。”
諾威的雙眼開始發亮。
如果事情得到證實,索洛託將再不被信任。他會成為貴族的公敵,他們會比自己更想殺死這名巫師。
只要巫師傀儡真實存在,荊棘領主的事無論真假,最後都會變成真的。對索洛託的信任將如雪崩一般,徹徹底底,不留任何餘地。
“皮諾斯,這個訊息太及時了!”
諾威雙手按向桌面,猛然站起身,激動地握住雙手,在室內來回踱步。
情緒稍微穩定下來,他重新回到桌前,目光看向擺在桌上的盒子,問道:“這裡面是什麼?”
“是糖。”皮諾斯開啟盒蓋,現出五彩繽紛的糖果,躺在光潔的盒子裡,如同一顆顆無瑕的寶石,“雪松領獨有的糖,價格極高。我從卡德薩城帶回,希望敬獻給您。”